到李興遠的身前,一記手刀插入了他的胸膛。
李興遠雙眼圓睜,至死的一刻猶自不敢相信,對方竟然真的敢對自己痛下殺手!
劉伯端走了上來,輕輕說道:「李大人還請放心,本官馬上就會將你那不成器的兒子送來,與你相見,好讓大人在黃泉路上不至於太孤單!」
李興遠目眥欲裂,張口想說什麼,身前的葛衣老者將手收回,掏出一顆心臟,一把捏碎,而後如扔破爛般將李興遠的身體一把推倒,道:「最看不慣你們這些當官的,一點都不爽利,殺個人還要唧唧歪歪半天!」
劉伯端也不反駁,笑道:「葛長老說得是,我輩久在官場,難免落了窠臼,倒是不比長老縱橫江湖來得快意!」
聽到刺史大人這般恭維,葛衣老者臉上並無得色,只是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王修楠,問道:「這個如何處置?殺了?」
劉伯端看了一眼王修楠,又看了一眼李興遠的屍體,輕嘆道:「確實是個尤物,也難怪李興遠費盡心機,也想將你師徒二人納入房中!不過本官可不是李興遠,也沒有那番憐香惜玉的心思!」
王修楠抿著嘴,一把長劍橫於胸前,冷笑道:「既然如此,就看看劉大人是不是有這個本事了!」
陷入絕境之際,困獸尤斗,何況是堂堂秀劍門之主,王修楠早已打定主意要殊死一搏。
劉伯端對著葛衣老者欠了欠身道:「有勞葛長老了!」
而後,劉伯端不再多看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廳。
劉伯端站在院子裡,打量著院中的名貴花草,或許是沾染了不少鮮血,顯得尤為嬌艷,只是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卻是分外刺鼻。
院中的戰事也差不多快要完結,說是戰事,事實上不過是一面倒的屠戮,有著內應配合,一眾秀劍門弟子甚至還來不及拔劍,便被破門而入的帶刀甲士用強弓勁弩射殺。
即便有見勢不妙想溜之大吉者,也被帶刀甲士圍住,亂刃分屍。
分明大局已定,劉伯端的臉上看不出悲喜,也不見絲毫得色,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最終結果,一干護衛無聲,只是小心警戒,避免被漏網之魚衝撞了刺史大人的大駕。
片刻後,葛衣老人走出,慢條斯理地用袖子擦去了手上的血漬,來到劉伯端身前,與之並肩而立。
葛衣老人道:「裡面的兩個女人,都替你料理了,我已派出門人弟子去追捕那幾條不在此處的漏網之魚,只要這次手尾料理乾淨,你這刺史之位可能坐穩?」
劉伯端聽出了老者的言外之意,道:「長老放心,若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劉某哪來的顏面當這刺史?當然,答應貴宗之事,劉某定當全力以赴!」
葛衣老人終於滿意一笑,忽然來了興致,問道:「與我這魔門餘孽狼狽為奸,劉刺史就不擔心壞了前程?」
劉伯端自嘲一笑,道:「亡國孤魂,何來前程一說?若是能有朝一日翹倒大靖這棵大樹,劉某何惜此身?」
兩人對視一眼,忽地會心一笑,只是有幾分真心,就唯有他們二人知曉。
葛衣老人道:「既然這裡已經塵埃落定,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劉伯端拱了拱手道:「恭送前輩!」
葛衣老人大步走出門外,很快便消失不見。
劉伯端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陰晴不定,不知思量著什麼,指甲深深掐入手心而不自知。
良久,他的面色又恢復平靜,似乎最終還是放棄了某個謀劃,對著身前招了招手道:「傳令下去,梟首,記功!」
片刻後,院中傳來一片歡呼聲,只是血腥之氣卻又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