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的時候不但會髒,影響豆腐的品相與口感,還會出漿不流暢,耽誤事。
二月的河水雖已破冰,但阿茨在洗衣的時候仍感到冰涼刺骨,寒沁骨髓,雖然她早已習慣做這些營生,但洗了不一會兒便不得不將手放到嘴邊呵氣,以此來溫暖那即將凍僵的小手。
這時,透過細如牛毛的濛濛細雨,阿茨看見空曠的大道上遠遠走來一人。
看上去那人走得好像並不快,但令阿茨驚奇的是,或許只在幾息之間,那人就走到了跟前,而她此時也看清了那人的樣貌,確切而言,來者是一位僧人,是個年紀很大的老和尚,鬚髮皆白,從他那風塵僕僕的樣子來看,應該是遠道而來,看不出本色的百納僧衣破破爛爛,一雙麻鞋爛的幾乎見底,另一隻估計是鞋底掉了,拿根藤條胡亂捆上,這才勉強能走路。
惶惶然如喪家犬!
儘管鎮上的人家大多貧寒,但阿茨相信那身衣服即便是扔到人流如溪的古槐街,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更不必說彎腰去撿了。
「真可憐!」阿茨不由輕聲嘆息。
一個人的善良與否,與其他無關,只關乎自身,有的人看起來慈眉善目,一副溫潤如鄰家老太太般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也時常在眾人面前做些諸如噓寒問暖的善舉,但其實
一言難盡!
而阿茨卻是真的很善良,或許自己是窮苦人家的緣故,知道人世間的饑寒冷暖,或是因為共情,抑或是母愛泛濫,雖然那老和尚銀須飄飄,老的幾乎可以當她爺爺了,而她現在尚未成親,仍是黃花大閨女,但這並不妨礙。
看了一眼老和尚,又看了一眼給爹洗的粗布麻衫,輕輕咬了下嘴唇,沖那老和尚喊道:「大爺」
大爺?
這叫法夠新鮮,到底有多少年沒聽到這樣的稱呼了?
十年?二十年?
老和尚有些失神,不由停住腳步,但很快神色如常,四下張望一番,見附近並無旁人,只有走在大道上的自己和在河邊亂石上浣衣的少女,難道是與我打招呼?
「女施主,是你在與貧僧答話嗎?」老和尚雙手合十,詢問道。
阿茨有些害羞,同時也有些忐忑,不知自己的做法會不會有些唐突,那老和尚會不會覺得被冒犯了,畢竟兩人萍水相逢,不熟。
「大爺!」
阿茨將一件洗淨擰乾的粗布麻衫遞了過去,「這件衣服是我爹的,雖不是什麼好布料,又是穿過的舊物,但好歹是乾淨的,我見大爺遠道而來,衣服有些髒了,若不嫌棄,還請收下吧。」
看到少女那真誠清澈的眼神,聽到這般真切感人的話語,老和尚一時百感交集,默然接過濕漉漉的衣服,有些涼,但是,他此刻卻感到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老和尚雙手合十,「多謝女施主!」
阿茨有些不好意思,但見老和尚這樣,現在一顆心終於安穩了。
「大爺,不必如此,你不嫌棄就好。」
此刻,彼此不再那般生疏,阿茨也感覺隨意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和尚,好奇道:「大爺,你這是要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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