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聲向客房負責人呵斥著什麼,警察還在來的路上,老成些的那個白袍叫亞努斯,皺著眉頭站在房間中央,似乎想收拾,又怕破壞了現場。
麋鹿展現對合作方的關心:「亞努斯先生,丟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嗎?」
「一些錢,兩千多歐,零用的。房間裡沒放什麼貴重的東西。」
這頭,客房負責人額上滲出細汗,一直向賽德道歉:「我們也很驚訝,有人破譯了客房門禁系統,避開了報警器和監控……萬幸沒有大的損失,酒店會盡一切努力配合警方……」
麋鹿在邊上壓低聲音:「這些白袍,你懂的,恨不得把『我有錢』寫在額頭上,太容易被賊盯上了。」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
衛來走進房間,櫃門抽屜都大開,行李箱歪倒一旁,衣物被翻的亂七八糟,有不少文件紙散落地上,有一張背面還有個鞋印。
歐碼43到44,男人的鞋,最常見的鞋紋,沒什麼追查價值。
衛來半蹲下,伸手去撿文件,亞努斯提醒他:「別動!警察到之前最好維持原樣。」
但衛來還是撿起來,是待簽的保鏢合約中的一頁。
「你們這趟來,隨身帶很多貴重物品嗎?」
亞努斯搖頭,他們為船東工作,是來辦事的。
又撿起幾張,除了合約外,還有行程計劃,是給他和岑今擬定的,赫爾辛基飛肯尼亞首都奈洛比,直入東非。
衛來站起身:「能借一步說話嗎?」
***
借的地方是洗手間,衛來關好門,四下快速查看了一回,還好,這裡全大理石裝修,電源都內置,沒地方藏竊聽器。
這架勢……亞努斯有點緊張。
衛來說:「我的推斷不一定對,但對不對不是關鍵。」
「坎拉普酒店曾被評為世界前100,入住的有商界大鱷、政-界要人、明星、名流,沙特人在其中還真不顯眼。如果是那種只為錢的賊,偷他們比偷你們合算。」
「酒店安保不差,樓上樓下要過幾重關,能破譯門禁系統避開報警器的人,會是只為了兩千多歐?這點錢,還不值得費這個事。」
衛來把手裡的文件遞給他:「那么小心,監控都沒拍到什麼,非留個腳印,以示對這些文件踩來踩去不在意,是不是有點裝的過了?」
亞努斯咂摸出點意思來了:「你是說……」
「岑小姐收到過死亡威脅,如果我是對方,會很關心她接下來去哪,哪裡下手最方便。」
他笑起來:「也許我猜的完全不對,不過保鏢應該懷疑一切。職責所在,現在開始,每一件異常,我都會當成對岑小姐的威脅去排查。」
亞努斯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覺得,岑今好像比自己更會看人。
「所以?」
「所以這份路線,不能用了。至少……真正的計劃里,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