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意思,若是突厥人想要內遷,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必須要先取消突厥的國號,放棄草原上的一切身份,徹底融入大唐。」
「怎奈何,那老」
李象剛想說出那老登,而後意識到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出口,於是便改口道:「聖人非但沒有允准,甚至威脅於我,若是在奏疏當中,或是在朝堂上看到我提這件事,就要揍我!你們給我評評理,到底孰是孰非?」
「若真是這樣,事情恐怕有些不好辦。」權萬紀面色凝重地拈著鬍鬚:「聖人一向雨露均沾,怕是不會應允殿下如此激進的意見。」
「臣認為,殿下的這條建議很不錯。」盧照鄰說道:「前番突厥人前出定襄,一直靠我大唐庇佑,才得以苟延殘喘;現如今想要請求遷回黃河以南,總該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聽到盧照鄰支持自己,李象的臉色好了許多。
說到底,他還是有點被年輕的心態給影響了不少。
「觀光,你怎麼看?」李象又轉向駱賓王。
「臣倒是覺得,這件事倒不是聖人不同意,而是聖人的身份,讓他沒辦法同意。」駱賓王放下手中的粥碗,用筷子在桌子上點點:「陛下身為天可汗,自然是要對夷狄也愛之如中華,若是提出如此苛刻之條件,豈不是顯得天可汗亦有偏私麼?」
「至於聖人不讓殿下去提這個要求,道理也很簡單,殿下可是大唐的皇太孫,是未來的天可汗,這個壞人當然也不能由殿下來做。」
「竟然是這樣?」李象想了一下,心情一下有點美麗了。
呵,還以為是那老我至親至愛的阿翁老糊塗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考慮了這麼多?
「父母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遠。」駱賓王感嘆了一句:「聖人對於殿下之愛,不可謂不深厚,殿下之前也是當局者迷罷了。」
其實李象之前也只是有些著急,駱賓王點撥兩句之後,他就想通了。
「啊呀,竟然是這樣。」他喜孜孜地說道。
繼而李象又嘆氣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怎生是好?這樣一來,咱們京兆一系的官員可就都不能提出這件事情了。」
「如今朝廷當中,像老師那樣的鷹派真是越來越少了,若是老師還活著的話,一定會力諫阿翁的。」李象又開始感慨,他現在是終於明白了那句話,什麼叫做『國難思良將』。
現在他就是特別懷念他的老師,永遠懷念。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機,」盧照鄰忽然說道:「既然殿下不能上疏,那為何不讓魏王提出呢?」
這話一出,權萬紀和駱賓王都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看向他。
「升之,你應該不會知道,魏王可是志在太子之位吧。」權萬紀感慨地說道:「現如今,魏王和東宮看似關係緩和,但實際上他一直沒有放棄對太子之位的追逐,前番彈劾趙節還有李義府便是如此,他怎麼可能幫助殿下呢?」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盧照鄰神秘地笑了一下:「正因為他想要爭奪大位,所以才會揣測聖人的想法,且魏王可是一直以賢王的身份示人,既如此,則更能為殿下所用。」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李象忽然覺得,盧照鄰出的也不是餿主意。
滿朝文武,和他沒什麼關係的,也就是一個李泰。
但是問題來了,到底應該如何做,才能讓我至親至愛的二叔就犯呢?
想到這裡,李象也有點犯難。
「想法不錯,但具體應該如何實施,才能夠讓二叔配合我呢?」李象又問道。
盧照鄰清清嗓子,認真地說道:「殿下只需要示之以誠即可。」
「就這麼簡單?」李象皺著眉頭。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盧照鄰夾了一塊小鹹菜:「魏王可是殿下的親叔叔,這侄子求叔叔,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殿下只需要申明利害,魏王自然會幫助於殿下。」
「嗯」李象皺著眉頭,他覺得盧照鄰有點在扯淡。
只需要這麼簡單?我申明利害,二叔就能配合我?
「觀光,你的意思呢?」李象看向駱賓王。
「臣也是這麼想。」駱賓王也頷首說道。
「權師父,你呢?」李象又問權萬紀。
「老臣也覺得可以一試,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權萬紀撫須說道,他倒是想整點更好的辦法,然而全無頭緒。
那還不如去試試呢。
「也行,既如此,那等我吃過飯,就去魏王府看一看。」李象如是說道。
反正運動會也是要巳時才開始,現在才辰時不到,不急。
早飯吃得簡單一點也好,李象反正對這種清粥小鹹菜的早飯十分滿意。
按照科學來說,早餐其實應該攝入肉蛋奶。
但李象現在發育得差不多了,再說他也不缺營養,所以怎麼舒服怎麼來就好。
最近京兆府比較清閒,也沒積壓什麼政務。
最主要的是李象把事兒全都攤牌到了權萬紀、盧照鄰還有駱賓王的身上,他屬於是甩手掌柜,除非遇到處理不了的難題,他們仨才會請示上報。
但近來也沒什麼他們仨處理不了的問題,所以李象就很閒。
吃過飯後,李象在京兆府的庭院內轉悠一圈兒,作為飯後運動。
常言說得好,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溜達了兩圈後,李象便喚人備好車馬,準備前往延康坊的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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