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只能盯著床帳上墜著的流蘇發愣,一直到天際泛白,才總算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夜間輾轉反側的時候,傅瑤便覺著情況不妙,第二日一大早被銀硃給叫醒的時候,只覺著嗓子疼得厲害,腦子更是昏昏沉沉的。
若是在家中,她八成就倒頭繼續睡了,可如今這是在宮中,只能強撐著起身梳洗。
傅瑤原想著,等到用過早飯之後再回來眯一會兒,卻不料才放下湯匙,長樂宮那邊便有人傳了話來,說是太后娘娘請諸位閨秀到她那裡去看畫。
傅瑤扶了扶額,心下嘆了口氣,但隨即起身笑道:「走吧。」
她的嗓子已經啞了,說話時便格外簡短些,姜從寧知道她不舒服,一路上也未曾多言。
及至到了長樂宮,只見眾人齊齊地等候在院中,鴉雀無聲,看著那神情模樣,倒像是如臨大敵似的。
傅瑤正疑惑著,便見著正殿出來個少年。
他的身量與容貌都未長開,便顯得格外蒼白瘦弱,乍一看,像是都撐不起身上那華麗繁複的衣袍。
眼見著周遭的閨秀們嘩啦啦地跪了一地,傅瑤下意識地跟著跪了下去,隨即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就是大周如今的皇上。
此時的長樂宮可謂是美人如雲,霓裳錦繡的裙擺鋪開來,如同春日嬌艷的鮮花,就連傅瑤方才進門時都不由得讚嘆了句養眼。
可這少年卻壓根一眼都沒看,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就好像她們這些人壓根不存在似的。
傅瑤想起昨日與姜從寧閒聊之時聽來的話——
此次立後選妃,雖說是為了皇上,可他實際上是半點都插不上手的,最終結果全然是由太后與謝遲來決定。
雖說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可天下皆知他是個沒任何實權的傀儡,還夾在太后與謝遲中間被來回拉扯,想必是極不痛快的。
謝遲……傅瑤一想起他來,心中便難免橫生波瀾。
如今大多數人都覺得,謝遲是個弄權的奸佞,一手遮天惡跡斑斑,私下提及之時沒幾句好話。
種種事跡仿佛都印證了這一點,但傅瑤心中卻還是沒辦法全然相信,更沒法像旁人那樣去指摘他。
「想什麼呢?」姜從寧見傅瑤發愣,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道,「太后娘娘還等著呢,走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