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瘦弱的年輕婦人推開門,聲音急切。
老李頭丟下煙鍋,慌忙從身旁的籮筐里搬出一塊塊碳方子送入房內。
炕頭上,一個渾身黑紫的嬰兒正在襁褓裡頭哇哇哭著,嘴裡的竟然呼出一團團白霧,雖然是秋天,但這幾日正值秋老虎發威,熱起來也是讓人難耐,房裡更是五六盆炭火不停燒著但還是冷得出奇。
婦人渾身都被汗水浸濕,頭髮貼在臉上,雙目紅腫,看著直打哆嗦的嬰兒忍不住眼淚再度奪眶而出,哽咽道:「爹...小凡他到底是怎麼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再等等,虎子去找人了。」
老李頭眉頭緊鎖形成一個『川』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心裡重重嘆了口氣,李家世代單傳,到這一代又是個獨苗,兒媳剛生下小凡就被告知再也無法生育,一家人恨不得天天把這個小傢伙揣在心窩子供著,誰曾想這才剛剛出月,就變成這般模樣,渾身冷的像似一塊寒冰,最近幾天連奶都不吃了,一家人心急如焚,甚至連省城的什麼三甲醫院都跑了一趟,也沒有絲毫法子。
無奈之下,老李頭只好寄希望於神鬼之術,李虎子,也就是孩子的父親便是出門尋找能人異士去了。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李虎子雄厚的聲音,老李頭趕緊拍拍衣袖迎了出去。
一見老李頭,李虎子就道:「爹,你猜的不錯,這位道長說咱家小凡就是中邪了。」
老李頭趕忙作揖:「有勞道長了,屋裡請,屋裡請,翠蓮,趕緊給道長倒茶。」
安頓好後,這才仔細看了過去,來人臉頰尖峭,山羊鬍,眉毛只留下一點點,看上去就像用毛筆隨便點了兩撇黑點,身材瘦小,約莫只有一米五左右,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正嘿嘿笑著左看又看,打量著李家,身邊竟然還帶著一個約莫五歲左右的孩子,雖然跟老道一般髒亂,不過小臉粉嫩,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看起來極為惹人喜歡。
「不知道長尊號?」老李頭拱手問道。
沒等老道開口,李虎子已經搶先道:「道長道號玉虛子,這位小道長是他的徒弟。」
老李頭心底微沉,這模樣跟以往走街串巷,騙吃騙喝的人一般無二,自己孫子病重如斯,這虎子這愣頭青,咋就請了這麼個人回來!哎,還能怎麼辦,眼下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我老李家世代行醫救人,從沒造過孽,想來應該不會這麼命苦吧...
正在老李頭心思百轉之際,玉虛子已經牽著身旁的小男孩步入了房間。
老李頭趕緊跟了進去。
只往炕上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問向老李頭道:「你可有的罪過什麼人?」
老李頭一滯,正色道:「絕對沒有,我們李家平日裡行醫治病,收的錢財都是最低的,只拿本錢,甚至於碰到沒錢付醫藥費的,我還免費送藥,怎地會得罪人啊!」
玉虛子點點頭,這李老頭身上沒有一絲邪氛怨念,靈台光正浩明,說明其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