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做鬼,和謝衡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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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安公主回到合歡殿時,天色已經黑得如同濃墨,窗外寒星點點,悄無人聲。
她是故意把亦泠擄來後就晾在這裡的。
誰讓她膽大包天欺瞞自己呢?
進來後,見亦泠平靜地坐在羅漢榻邊,雙手被反捆著,安安分分地,鈺安公主還有些不滿。
「你怎麼不掙扎?」
亦泠:「」
我掙扎有用嗎?
自打被綁進了這合歡殿,亦泠就知道自己叫天天不靈了。
何況她現在虛弱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哪兒有什麼力氣掙扎。
鈺安公主走近了,也發現了亦泠臉色不對勁。
她愣了一瞬,轉頭質問那幾個把亦泠綁來的太監。
「你們打她了?」
太監們立刻跪了下來。
「公主明鑑,小的哪兒敢啊!」
那就好。
想來是這個奸詐的女人又在裝了。
「你近日為何躲著本宮?」
鈺安公主不再管別的,握著九節鞭,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亦泠身旁的案几上,「說說吧,那日你與本宮約好共謀,竟是在騙本宮?」
「臣婦當然不敢」
亦泠無奈地看著鈺安公主,「可公主您半夜將我綁了來,這不好交代吧?」
「謝夫人別嚇唬我了。」
鈺安公主根本不在乎,低頭看著亦泠笑了笑,「你和謝衡之根本就是一夥的,那日的說辭都是騙本宮的,對不對?」
聽這話的意思,鈺安公主似乎不知道那玄天散是毒藥?
「公主,臣婦從頭至尾都是真心與您結盟的,可那日是您說玄天散有用,我費盡了心思去尋得,結果它卻是一味劇毒!」
亦泠說完,便強撐著精神,緊緊盯著鈺安公主。
眼前的人果然臉色驟變,半張著嘴巴許久說不出話,連眼睛也不眨。
若不是演技太好,便是當真不知情。
亦泠覺得鈺安公主顯然不是前者的料。
她心裡有了底,反倒冷靜多了。
「劇、劇毒?」
鈺安公主想到了什麼,手一松,九節鞭也落了地,「那謝衡之被你毒死了嗎?」
「」
問的是什麼廢話。
「若非臣婦及時發現,謝衡之早已被那一味玄天散收了命去,您的准駙馬恐怕永不能見天日了。」
想到這個可能,鈺安公主雙唇也開始發白,似有些站不住,扶著案幾跌坐了下來。
「不、不可能。」她搖著頭,喃喃自語,「玄天散怎麼會是毒藥呢?那人分明說了是吐真藥。」
原來還有第三人在背後利用鈺安公主,這便說得通了。
但這人究竟是誰?
還想再接著問的時候,亦泠卻提不起一口氣。
她快撐不下去了。
眼皮重得像灌了鉛,渾身的知覺也越來越淺。
鈺安公主見狀,給旁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宮女立刻端來了一杯參茶。
亦泠喝了下去,才勉強開口道:「公主,您是被小人利用了啊。他利用您的信任,借刀殺人。到時候若出了事,一切責任都在你我身上,那人卻乾乾淨淨,實在太歹毒了!」
鈺安公主還是不可置信:「他應當不是那種人他向來率真坦誠,怎敢利用本宮」
「率真坦誠的是公主您!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信您找人去外面打聽打聽,那玄天散到底是什麼東西。」
亦泠被捆著雙手,還是往鈺安公主身旁湊了過去,「如此心思歹毒又深藏不露的人究竟是誰?」
鈺安公主看了亦泠一眼,猶豫不決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亦昀。」
亦泠:「」
「臣婦覺得其中必有什麼誤會,亦小公子應當也是受奸人所騙。」
思緒本就混亂的鈺安公主聽到亦泠這麼一說,更加窩火了。
都是些什麼東西,前言不搭後語的!
這女人一定是在耍她,這夫妻倆簡直是如出一轍的奸詐。
「你最好給本宮老實些,不要耍什麼陰謀詭計!」
「臣婦真的沒有。」
夜越來越深,亦泠喘氣也越發艱難,徹骨的寒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遍布了全身。
她抬眼看著鈺安公主,臉色蒼白。
「公主,你不如先讓我回去吧,把我關在這裡有什麼用呢?」
「不行!」
鈺安公主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抓了謝衡之的老婆,雖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但絕不會輕易放她回去。
「本宮就將你關在這裡又如何?本宮也要謝衡之嘗嘗心愛之人無故失蹤是個什麼滋味。」
亦泠垂著腦袋,用力吸了幾口氣才提上勁兒繼續說話。
「公主你真覺得你關得住我嗎?等謝衡之來帶我走,和你主動放我走,就不是一回事了。」
「你威脅本宮?這裡可是本宮的合歡殿,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鈺安公主撿起地上的九節鞭,一鞭子甩在亦泠腿邊,「謝衡之他敢嗎?!」
亦泠想說這可不一定。
還沒來得及開口,一股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合歡殿的古錢菱花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撞在側邊樑上,迴響陣陣。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亦泠用盡最後的力氣,孱弱地抬起頭。
夜色如墨,合歡殿卻燈火輝煌。謝衡之獨身一人站在合歡殿門前,扁金玄袍在宮燈下光澤粼粼,還因著剛才踹開殿門的震動而輕微顫動著。
整個合歡殿寂靜了一瞬。
隨即,太監宮女們才驚呼著相繼而至。但他們不敢動手,只能驚慌地圍在殿門之外。
鈺安公主則瞪大了雙眼,沒反應過來似的,眼睜睜看著謝衡之一步步踏進她的宮殿,走到了亦泠面前。
他低頭,看見了綁在亦泠手上的繩子。
鈺安公主也在這個時候回了神,厲聲大喊著:「來人吶!給本宮抓住他們!」
侍衛拔刀,紛紛上前。
但謝衡之就在鈺安公主的大喊聲和侍衛們的刀光劍影中,有條不紊地解開亦泠手上的繩子。
瑩潔白皙的皓腕上,赫然兩道紅痕。
他神情未變,目光卻凝滯了片刻。
「疼嗎?」
此時亦泠已經兩眼昏花,耳邊的聲音忽近忽遠,只有謝衡之這一句,仿佛是湊在她耳邊問的一般,雖平靜,卻如定心針。
亦泠知道自己沒事了,但也沒力氣和謝衡之說話。
她還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