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監弘文館結業的學子為生徒,在中書省南院登冊造案,而地方學子還要用過制舉?」
李承乾剛要走入這個院子,再是聽到夫妻倆的對話又停下腳步。
跟在後頭的徐長吏大氣不敢出,這對夫妻敢在家裡這般妄言朝政,真是膽大包天。
張尚書竟然還對陛下指指點點。
徐孝德看了眼張大安,這個傢伙也是怎麼能如此淡然,好歹他奉張陽為兄長,難道就不著急?
話語聲繼續傳來。
「科舉之策確實利於朝政,也能給朝堂輸送有用之人才,眼下看來朝堂雖說年輕官吏眾多,可地方官府沒有太大的改觀,還有舉子來長安城,再去中書省疏名列到?」
「我覺得可以再改改,由朝中主辦往各個州府派人主持考試,從地方鄉試,再是各地州府院試,再一級級考上來。」
話語講到一半,張陽停下話語想到了歷史上因為科舉而出現了種種貪官污吏,便不想再說下去了。
李承乾腳步挪了挪,踩到了門前的一根樹枝。
楊嬸立刻扭頭看向門口,大聲喝道:「什麼人!」
李承乾還沒反應過來,一把鋒利的橫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再看兩位嬸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一前一後站著,連後路都被斷了。
看著刀口貼著脖子,李承乾咽下一口唾沫,緩緩開口,「是孤。」
徐孝德嚇得腿軟在地,已經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這兩位嬸嬸平日裡和和氣氣,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氣也讓人心神一凜。
李玥聽到話語小步走到門外詫異道:「皇兄。」
李承乾乾笑著,「孤來訪,打擾你們了。」
「嬸嬸把刀收起來吧。」
王嬸這才收起橫刀。
張陽回想著兩位嬸嬸的動作,只是聽到一點動靜,王嬸不知道何時起便在門沿上放著一把橫刀?
楊嬸話語落下的同時,王嬸的動作也很快,幾步走到門口拿出刀便架住了人。
而就在同時,王嬸一個翻身越過了圍牆抄了他們的後路。
這種配合與速度光是想著就讓人害怕,也難怪自家在這條小巷四五年了,別說鄰居了,連路人都鮮有。
李承乾帶著人走進院子裡,解釋道:「是孤來得唐突了。」
楊嬸解釋道:「牆邊放著枝丫就是為了防著靠牆走路的小人。」
李承乾苦笑道:「孤不是小人。」
徐孝德解釋道:「是下官不小心踩到了牆邊的枝丫。」
以前來訪也沒這樣,李承乾心有餘悸玥兒身邊這兩位嬸嬸到底什麼來路,剛剛舉著橫刀的動作明顯是行伍中人才有。
誤會解除了,張陽看向徐孝德,「徐長吏我們走路要走路的正中間,不要靠著牆邊走。」
「教訓是的,下官以後改了整個習慣。」
看兩位嬸嬸嚇到了太子,還躬身站著,李玥講道:「不妨事,兩位嬸嬸先退下吧。」
「喏。」
看著李承乾喝了兩碗茶水這才平靜下來,「其實孤此次來就是想說科舉事宜除了讓弘文館國子監還有中書省參與,也將崇文館納入了。」
又是坐下來,李承乾又講道:「孤收到父皇的安排,便來通知你,當初崇文館是個破落的地方,是你們夫妻倆人一手收拾出來的,儘管已經不去崇文館走動,這件事還是要告知你們,你們一手收拾出來的崇文館現在可以納入科舉,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李玥思量道:「崇文館在東宮旁,不是很方便吧。」
「那是自然,父皇已經讓人在長安城選址了,打算在外面重建一個崇文館,至於東宮的這個崇文館打算重建成新的東宮詹事府。」
皇帝有錢了,也可以大刀闊斧地籌備科舉了。
還要再設崇文館,咱們皇帝花錢還是大手大腳的。
李玥再是問道:「崇文館主事想必另有人選。」
李承乾點頭,「這件事父皇還沒有決意,事涉科舉孤也想與你們夫妻商議,剛剛聽聞你們對科舉之見頗多,特來相問。」
太子是個實誠厚道的人,看他不計較兩位嬸嬸冒犯的地方,張陽也不計較了,偷聽就偷聽了吧。
徐孝德又道:「下官以為朝政之事在家中如此高談闊論並不好,身為禮部尚書也當以身作則。」
「徐長吏門前聽人談話本就是無禮行為,不說讓兄長以身作則,你也應當改正才是。」張大安講道。
「不用爭了,此事是孤沒有想周全。」
見太子打圓場了,徐孝德也不好再多言。
李玥目光掃過幾人的神色,低聲講著,「我與夫君不過是說了說自己的看法,至於科舉之事想必朝中想得比我們周到。」
「剛說起鄉試孤覺得挺有意思。」
再給太子倒上茶水,張陽解釋道:「朝中已有章程,我們怎麼能干涉,再者說了知道官學開辦興盛,還有很多路走得動,在下看來辦學開民智是基礎,有了這個基礎科舉才能一年比一年地興旺,大唐的人才也會越來越多。」
「張尚書所言在理,不論科舉的形勢怎麼樣,開辦官學開民智才是重中之重,有了這個基礎才能有科舉的施行。」
「科舉是形式,官學才是根基,太子殿下能夠看清這點實乃一大幸事。」張陽拱手道:「希望陛下也能看清。」
「父皇……」李承乾再是語塞,不知道為什麼在張陽面前總是自信不起來,這人說話不著調,但往往會一語中的。
「孤會勸諫父皇,不要鬆懈了官學的開辦。」
想了好一會兒,李承乾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以前和張陽談話很累,隨著他的閱歷增長,在與他談話如今更是累了。
人都是會蛻變的,經過這兩年打磨,張陽像是改了又像是根本就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