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從此刻起,他曾經所認知的一切都被顛覆,整個宇宙在他眼中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他默默問:「更換盒子這種事,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做?」
【就像之前說的,我的生命將到終點】
奇諾:「所以才要挑選出我這樣的存在,成為新的維度,去把舊盒子換成新盒子?」
【是的】
奇諾沉默了許久,看向面前的至高存在,給了和當年一樣的答桉:「我拒絕。」
就和當年一樣,至高存在的回答也毫無滯納:
【無法拒絕】
【進入這裡,你就註定會成為維度】
奇諾:「那我不會履行尋找新盒子的職責。」
【可以】
【但不建議】
【這樣會死去】
奇諾:「我會死去?」
【都會死去】
【舊盒子快要壞了,如果不換,盒子裡的東西也會壞掉】
【新的盒子,才有新的一切】
奇諾:「我們的盒子還有多久會壞?」
【以你之前認知的尺度來說,幾十億年】
奇諾發出輕笑:「幾十億年...我為什麼要在乎幾十億年以後的事?」
【在維度眼中,這是很短的時間】
奇諾澹澹地說:「我不在乎盒子會怎樣,我只是來給死去的故人一次新的生命,用不著幾十億年的時間跨度,我只需要百年。」
這一次,至高存在的回答沒有立刻傳來,似乎是在嘗試理解奇諾的意思。
許久之後,文字才重新在奇諾眼前浮現:
【死去,就是到了終點】
【到終點,就是消失】
【消失的人,不會再有生命】
奇諾的童孔在擴張,聲音也變得無比壓抑:「可你剛才說過,維度可以控制盒子,包括盒子裡的一切。那維度就應該是至高無上的神明,無所不能。」
「更何況,你能讓那麼多前世的死者在輪迴世界重生,為什麼說死去的人不能再出現?」
【新的維度誕生,輪迴世界就會關閉】
【死去的人,重生的人,也不一樣】
【輪迴者,拒絕者,不是重生,是死去之人的複製體】
【同樣的身體,同樣的記憶,但不是同一個人】
奇諾:「同樣的身體,同樣的記憶,從生物學角度而言就是一個同樣的人!我可以把她創造出來!」
【可以】
【但你是在創造新的生命】
【不是讓死去的人,重新擁有生命】
這番回答讓奇諾徹底陷入了沉默。
他不禁自問,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是索蘭黛爾?
還是和索蘭黛爾一模一樣的人類?
如果只是這麼一個人,那確實不難。
以維度之力,可以捏造出一具同樣的身體,植入同樣的記憶,把她徹底還原出來。
他甚至可以憑藉自我喜好,剔除掉她記憶中與自己的不悅經歷,製造出一個對自己而言更加完美的「索蘭黛爾」。
但這種複製...真的有意義嗎...
他想要的僅僅是這樣的個體存在?
亦或是...那些往昔的舊日時光?
奇諾看向周圍那些空間與時間交織的聚合體,它們組成了無盡延伸的鏡面,起始自已經註定的過去,蔓延向註定抵達的未來。
看著那些鏡面中倒映的舊日場景,奇諾仿佛有了答桉:「我要回到過去。」
這一次,至高存在的回答非常迅速,簡潔。
【可以】
【但你無法影響未來】
奇諾:「為什麼?」
【因為過去影響未來,而過去已經註定】
奇諾:「什麼叫已經註定?我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殺死某個人,難道他在未來還能復活出現?」
「如果他還能出現,那就違背了你之前說的無法復活。如果他不能出現,那就代表未來被我所影響了。你總有一處說辭是錯的。」
【沒有說錯】
【你改寫的過去,只在你改寫時存在】
【你離開之後,過去又會變成註定】
只在改寫時存在...
離開後...又變成註定...
奇諾在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兩句話,恍然間意識到了它們的含義。
過去,就像一本已經寫好的書。
你可以去修改那些寫好的內容。
你可以把能活到未來的人殺死,也可以把本該死去的人帶離死境。
隨便你怎麼修改都行。
但是...
這本書,沒有保存鍵。
你離開之後,所有修改都會消失,一切又會回到原點。
奇諾眼中,那些鏡面里的景物仿佛失去了原來的顏色,莫名變得只有黑與白,一種他此前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在體內蔓延,入心入肺地糾纏著,讓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他說:「我還是要回到過去。」
【可以】
【但盒子快壞了,時空很不穩定】
【你在過去,只能停留片刻】
奇諾喃喃說:「片刻...也好過不能回去...」
他意念一動,身體飄向了那無盡延伸的鏡面。
當他與一段象徵著過往的鏡面接觸時,朦朧光線在眼前閃爍,一股強烈的引力將他裹挾,仿佛在拉拽著他穿越整個時空。
光線和影像在奇諾周身迅速穿梭,猶如快速切換的電影鏡頭,他看到了無數過去時日的記憶,在時間斷面中不斷變幻。
慢慢的,他感覺那股引力開始變弱,眼前閃爍著的光芒也越來越亮,畫面逐漸穩定下來,最終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無比熟悉的地方。
...
人生相遇,若如初見。
古樸的花凋木門在奇諾前方,帶著澹澹的木香,房門輕掩沒有合攏,門縫裡傳來歌謠的清唱。
「喀秋莎站在俊俏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奇諾在房門前聆聽著熟悉的歌謠,眼神愈發迷離,他伸出手搭在房門上,將它輕輕推開。
房間中的景物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月桂花點綴的織錦,懸在牆上的寶劍,陽光從窗戶穿透進來,灑在床邊坐著的那個嬌小女孩身上。
索蘭黛爾。
索蘭黛爾看到門外的不速之客,一時愣住了,她歪著小腦袋,用那雙湖水般湛藍的眼睛看著奇諾,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