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照卷面分數算,數理化三門離及格線還差一點。但也不遠了,稍稍鞏固一下就行。一晚上就到這個水平,說明你學習能力非常、非常強。」
她用了兩個「非常」來誇他,盛望在心裡臭不要臉地附和道:你說得對。
「不過數理化這些學科其實都是這樣,基礎分好拿,但到了一定層面要想再往上提,每一分都很難。」
何進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卷子按組分好,遞給了每組第一位,讓他們找到自己的卷子再往後傳。
傳到盛望手上又只剩下兩張。一張他自己的,一張江添的。他一天的成果所證明的學習能力足以在老師和大部分同學面前孔雀開屏,但看到江添的分數,他又把尾巴閉上了。
因為江添滿分。
靠。
盛望無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拎著卷子沖江添說:「卷子要麼?你把筆給我,我把卷子給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江添掃了卷子一眼:「沒錢。」
說完,這位滿分人士摘下眼鏡,從桌肚裡掏出白天布置的那堆卷子,順手拿著扣下的筆做作業去了。
盛望憋得慌。
講卷子對老師來說比較煩,但對學生來說沒那麼難熬。A班的學生出了名的不老實,幾乎每個人桌面上都攤著兩份卷子,一份是考完了剛發下來的,另一份是作業。
何進在上面上講題,下面的學生來回倒騰兩支筆。他們聽到自己錯的地方會拿起紅筆訂正記筆記,其餘時間,都在悶頭做作業。
兩件事情切換得相當嫻熟,可見都是老油條了。
盛望掃視一圈,嘴裡嘀咕著「假如生活強迫了我」,然後把手伸進桌肚掏出了作業。
晚自習8點下課,高天揚他們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高呼一聲「爽」,然後拎著書包往外流竄。
盛望把書包拉鏈拉上,正打算給小陳叔叔打電話,卻先接到了盛明陽的來電。
「幹嘛?」盛望納悶了片刻,忽然想起來,今天是盛明陽給江鷗和江添搬家的日子。也就是說,從今晚開始,白馬巷那間偌大的祖屋院子裡要多兩個人了。
果不其然,盛明陽隔著電話哄了兒子兩句便直奔主題:「晚自習結束了吧?小陳已經快到校門口了,你把小添帶上一起回來。」
呸。
小少爺啐了一聲,心說要帶自己來帶,關我屁事。一個大活人了,還特地叮囑一句,搞得就像他會長腳跑了似的。
這電話聽得心煩,盛望不爽地說「他就坐我後面,有什麼事你自己找他」,說完他轉頭把手機遞向後桌。卻見後桌空空如也,那個叫江添的王八蛋居然真的長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