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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給鷹綽換個職務吧,當初讓她做這城衛將軍是圖個清閒,如今日常巡視也就罷了,下職之後還被一群蠢材拖著指點,忙的都見不到人了。」
何來:「不是只有十幾個人嗎,這些人本事大了,姐姐臉上也有光啊。」
孟寧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不止,巡城衛其他隊伍的人聽說了,也混在裡面跟著學,見她不趕人,不藏私,跟著來求指點的越來越多,其他城衛將軍已經有人不滿了,不過礙著公主府的面子,暫時不好開口罷了。」
何來:「姐姐這麼霸氣的嗎?」
賀蘭勤:「我都半個月摸不到人影了,想見一面只能摸黑爬窗戶。」
何來:「你好歹也是皇上身邊有身份的人,說話能講究點不?」
賀蘭勤:「你有駙馬陪著,站著說話不腰疼。」
孟寧臉紅,咳嗽一聲道:「要麼給鷹首領換個職務,既然她喜歡指點軍士們武藝,不如去軍營操練新軍?」
何來:「你善良一點好不好,新軍禁得住她折騰嗎!」
賀蘭勤:「軍營在城外,不是更見不到人了,你同我有仇嗎?」
孟寧:「……」
這樣的日子受不了了,賀蘭勤在宮中待的心不在焉,終於讓遲鈍的王契也察覺了。
「要不朕把鷹姑娘也調進宮中吧。」
賀蘭勤搖頭:「我一個人在這裡他們已經那麼多廢話,再添一個怕是要嚇死他們了,以為賀蘭家和鷹族要聯手謀奪你王家。」
王契:「可是,你們……」
賀蘭勤:「不急,待你這裡諸事平定,我就可以放心的回家看看了。」
王契一聽就急了:「我皇位還沒坐穩,你不能走!」
賀蘭勤:「我是探親,又沒說不回來。」
王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三月後,賀蘭勤終於在百官激動如送瘟神般的目光中,坐著馬車離開了慶城,同行的還有城衛將軍鷹綽。二人這些日子也結交了些熟人,送行之人著實不少。除了跟著鷹綽習武的含了幾分真心,送賀蘭勤的那些大都是要親眼確認他確實離開,而不是使了什麼金蟬脫殼之計繼續禍害他們。
還好,宮中傳出消息,他確實不在了。
何來的地位並沒有什麼變動,因為賀蘭勤還會回來的,她此時正該大放異彩吸引王契的注意力,讓他明白自家人更靠得住。是以一眾朝臣對何來更加恭敬,她隨便說個什麼都交口稱讚,唯恐不能烘托出她的高明。那眾星捧月的架勢,王契看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此時的慶城之外,十多輛馬車在幾十人的護衛中輕快前行。後面裝載的都是王契準備的禮品和路上要用的帳篷食物,只有最前面那一輛里坐了人。鷹綽原本是騎著馬的,出城沒多久就請進車中「議事」。
除了車夫,這輛馬車兩側並沒有護衛隨行。
賀蘭勤體弱多年,最是知道如何讓自己最大程度的舒適。身子逐漸大好之後,這個習慣並沒有改,所以這從外面看平平無奇的馬車,裡面布置的極其舒適,裡面的人可坐可臥,睡一路都可。
裡面的兩個人確實在商議著什麼。
「我不想見你家的人,同他們住驛站吧。」鷹綽道。馬車裡面的靠背放倒,鋪著厚厚的軟墊,躺在上面馬車的顛簸簡直同搖籃一般。鷹綽原本不想公然同他太過親近,奈何試了一下,確實比騎馬舒服太多。想想路程還很長,罷了。
賀蘭勤十分君子的靠在另一邊,兩人中間的空隙足以再躺一個人。「給點面子,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我陪你掃墓祭拜。」
「二叔已經同我在書信中道歉了,你大人大量不要同他計較。」
「我一貫心胸狹窄,記仇得很。」
「二弟怕是也會記仇。萬一將來做了族長還記仇怎生是好,難辦啊。」賀蘭勤斜覷著她,誰都有過錯,抵消了唄。
「你去把族長之位要回來吧,你開口他們肯定給。」低頭,門都沒有。
「不行,做了族長哪裡還有自由,我是要陪你走遍天下的。」
「我沒想走遍天下……」
「我想。」
「……你還要幫王契。」
「他不重要,你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先陪你。只要王鈞不作妖,孟覃靠得住。」
「去北方吧,鷹宓長老還有些遺物,取回來給何來和族長。」
「不行,我不想見到馬騁。」
「為什麼?」
「那張臉見了就想動手。」
「為什麼,馬騁也不難看,嗯,挺好看的。」鷹綽點點頭,肯定自己的判斷。
「……反正不能去!」
馬車一路向北,車輪帶起一路草葉,沿著蜿蜒的山路慢慢消失在盡頭。身後巍峨的城牆在朝陽下漸漸清晰,褪去夜幕下的灰暗,顯出了幾許明快的青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