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那一招交手,已經知道眼前的面具男子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存在。
如果對方想的話。
恐怕只需要一招,便能取走自己的性命。
「這人到底是誰?」
杜伏威心裡暗自想著,他對於自己的武功素來自負,雖然這天下間武力強國自己的人不知凡幾,但是能這麼輕鬆,只憑著一根手指的輕輕一點,就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他思來想去,這天下間,絕對不可能超過十個。
而這十個,每一個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這樣的人更不可能帶著面具行事了……
「杜大當家不用亂想了,他是誰並不重要,我這次來見你,便是想再給你一個機會。」
正在杜伏威思索之間。
他耳中突然傳入了一道極為悅耳的女聲。
他不由自主的循聲望去,之間一個白衣赤足的少女飄然而落,這少女的眼神極亮,宛若山中的精靈,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帶著一股魅惑之意。
不經意間,他甚至都淪陷了進去。
「好厲害!」
杜伏威突然驚醒了過來,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連忙從這少女的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垂下頭,不敢再看。
「見過聖女!」
陳盛顯然是知道少女的身份,在少女出現的瞬間,他便匍匐了下去,額頭處地。
婠婠掃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做的很好,起來吧。」
說著,婠婠擺了擺手,陳盛慌忙站起身來,侍立在側,低下頭去。
「原來你早就投奔了陰葵派。」
見到如此一幕,杜伏威哪裡還不知道,原來自己的這位心腹背後的靠山,竟然是陰葵派,想到陰葵派的厲害,他心底里也不由打了個寒顫。
婠婠笑了笑,道:「之前寫給杜大當家的信,杜大當家看過了麼?」
之前婠婠給杜伏威寫了一封勸降的信,杜伏威看了後只當玩笑,隨手就扔了,並沒有將陰葵派的勸降放在心上。
現在一看對方這個陣勢。
恐怕勸降之事,並不是什麼玩笑。
杜伏威苦笑了一聲,他搖了搖頭,說道:「成王敗寇,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說罷。
他嘆了口氣。
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直接對著婠婠跪了下去,恭聲說道:「杜某技不如人,承蒙聖女看得起,從今往後,唯聖女之令馬首是瞻,不敢違拗!」
「杜大當家果真俊傑!」
婠婠也笑著點了點頭,她屈指一彈,一顆藥丸便射入到了杜伏威的嘴中。
「咽下去。」
杜伏威聽到這聲淡淡的聲音,他臉色白了白,他知道對方射到他嘴中的藥丸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也知道,他要是不把這藥丸咽下,那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他顧在地上,兩隻手按著地面,
地面上的大青石都被他的手掌按成了粉末。
「嗯?」
婠婠冷哼了一聲。
杜伏威馬上便感到四周的溫度陡然下降,他甚至都有了一種自己體內的鮮血都要結成寒冰一樣的感覺,他的呼吸變的粗重,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將自己死死的鎖定。
「遵命!」
杜伏威無奈之下,只好咬破嘴裡的那顆藥丸,吞服了下去。
在他吞下丹藥的瞬間。
他周身的那種酷寒,放入要將他凍結為冰的氣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無比溫暖,似乎充滿了生機的氣息,最令他驚異的便是,之前他被那面具男子一指點廢的,一直在顫抖著的手臂,竟然恢復如初。
「從此之後,杜大當家便是我們陰葵派的一員了。」婠婠見杜伏威吞下藥丸,她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她也不對杜伏威隱瞞。
「這藥丸名為三屍腦神丹,每年端午,我自會給你送來解藥,如果不服下解藥有何後果,我還是有必要讓杜大當家知道一二的……」
說著。
婠婠笑了笑,她拍了拍手。
馬上便有人將一名男子壓了過來,這男子一見到婠婠,便立即磕頭如搗蒜,嘴裡喊著饒命之類的話語,見到此人,杜伏威面色一白。
這男子他認識。
正是自己的死敵沈法興。
婠婠瞥了一眼沈法興,淡淡的說道:「杜大當家,你可看仔細了,如果有朝一日,你違逆了我的命令,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罷。
她凌空虛點了一指。
沈法興神情一窒,然後他的雙眼變得通紅如血,臉上更是露出了瘋狂的神色,他瘋狂的抓撓著自己的身體,甚至還不斷的自我啃食……
即便是殺人如麻的杜伏威,都被眼前殘忍的一幕驚呆了。
這宛若惡鬼的模樣。
讓杜伏威不寒而慄,沈法興好歹也是一方梟雄,結果卻落入了這種下場。
等沈法興哀嚎聲止歇,杜伏威才發覺自己身上的衣衫,竟然已經被汗水濕透,這時,他又聽到婠婠的聲音傳入耳中。
「沈法興的地盤你去派人接收了,之後你南下揚州的計劃繼續,更拿下揚州之後,跟蕭銑的人合兵一處,掃平南方……」
聲音飄飄渺渺。
等最後一個字傳入到杜伏威的耳中的時候,杜伏威抬起頭來,已經見不到婠婠的身影了。
杜伏威喃喃自語:「那蕭銑也是陰葵派的人麼?」
彭城之外。
將江淮霸主杜伏威收服了的婠婠伸了個懶腰:「江南的諸多勢力里,最強的兩家我都收服了,剩下的除了宋閥之外,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接下來只需要再處理了宋閥,那整個南方,便再無敵手了……」
「之後,便是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