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去不得遲到?開學第一天就遲到的情節能比不按規定穿校服輕?」
想想也是。
江南最後一縷希望的火苗被毫不留情地掐滅。
她跺跺腳,在原地轉了兩圈。
正準備從書包里摸瓶牛奶出來解解壓,手一探,卻摸到一片柔軟的布料。
她拿牛奶的動作頓住。
臉上的愁苦瞬間煙消雲散,江南揚揚唇角,露出兩抹精緻乖巧的梨渦。
「——我好像帶了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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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翔住在蔣延洲家隔壁的街區。
平日裡兩人嫌麻煩,都是約在兩個街區中間的公交站碰面。但今天一大早,藍翔就嘬著杯豆漿,昏昏欲睡地等在了蔣延洲家樓下。另一隻手上還提著幾個熱乎的雞汁小籠包。
像極了清晨接女朋友上學的二十四孝男友。
蔣延洲清雋的身影剛出現在樓門口,藍翔就殷勤地迎了上去,「延哥,吃早飯了嗎?我今天特意買了你最喜歡的小籠包,你要不要嘗嘗?」
也不怪藍翔大張旗鼓。
畢竟從前天在游泳館他自作主張把衣服送給了江南之後,蔣延洲就沒再搭理過他。
但顯然蔣延洲不是幾個小籠包就收買得了的人。
從家到學校門口,藍翔一張嘴皮子都快說破了,蔣延洲也沒分給他半點好臉色。
眼看著就要到校門口,藍翔一把抓住蔣延洲的手腕。
他剛想再說點什麼以試圖挽回蔣延洲冰冷的心,還沒開口,導致他和蔣延洲決裂的罪魁禍首本人就出現在他們視線里。
而罪魁禍首本人笑得燦爛明艷。
——身上還穿著那件和她單薄纖細的身形並不相符的白色校服。
藍翔有點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指著不遠處的江南。
「哥。你心心念念的校服好像在那裡。」
「我不瞎。」
蔣延洲話落,沉著臉把藍翔還掛在他腕上的爪子甩開,大步向著江南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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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再一次穿上那件白T從校門口KFC的衛生間出來時,神清氣爽。
許婉柔是班長,何問夏是勞動委員。兩人需要提前去找李成江開班委會。所以這會兒只剩了季暮雨和她兩個人。
沒有了請家長的煩惱,江南甚至好心情地給季暮雨買了一份KFC的特賣早餐。
季暮雨一邊吃著香軟的土豆泥,一邊打量著江南身上的寬大校服。
「這校服你從哪兒搞來的啊?」
「算是找『挖掘機』寫作業的贈品吧。」
明禮的校服樣式簡潔,是各大中學花里花哨丑到不行的校服中的一股清流。簡單的白色T恤,只有左胸前有塊象徵著明禮學生身份的刺繡校徽。
江南也是那天回家把衣服換下來之後,才發現藍翔給她的這件沒什麼特點的白色T恤竟然明禮的校服。
這意味著那隻「白天鵝」也是明禮的學生。
早上收書包時,江南鬼使神差地就把衣服裝進了書包。
倒不想這衣服這麼快就再一次派上了用場。
有了校服,她和季暮雨大搖大擺地往學校走。眼看著半隻腳都踏進了校門口,忽然一股力道從後面揪住了江南的衣領,讓她動彈不了半分。
「季老二你能不能別搞我?」
季暮雨平時也開玩笑,所以江南下意識就以為是她在惡作劇。
只是她話音落下,就發現季暮雨和她隔著半個人的距離,正以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她的身後。
江南沒由來的心裡一咯噔。
她轉頭,一張好看卻透著「老子現在很不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然後她聽到這張臉的主人淡聲開口——
「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