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打量了人半晌,終是沒有忍住「幹嘛呢?」
周惠然把衣服一件件抖開,頭也沒回「找裙子。」
「找裙子?」楊玥拖長的調子傳來「這是要約會嗎?」
「對,約會。給人當箭靶子去。」
「是嗎?」說話間就圍上來了三個人。
周惠然環顧了一周「事情是這樣的……」
「哈哈哈。」楊玥伸手擼掉了周惠然手腕上的發圈,「既然裙子都上場了,這頭髮就披著吧。哪個淑女不都是長發飄飄的呀。」
「就是。」莊顏轉手又拿了支淡青色眉筆要幫周惠然描眉。周惠然自是拒絕,不就是擋個箭嘛,哪兒需要這么正式。
莊顏哪裡肯依,只見她飛快地給楊玥使了個眼神,楊玥心領神會,一左一右撲過來拖人。
周惠然喘著大氣「室長,你不管管?」
趙蓓婧捂著嘴「我管不了。」
逃已不能逃,周惠然只得轉身把自己埋在被子裡裝木頭,任憑她們說什麼都一動不動。但她終歸忘記了這兩人太清楚自己的弱點。天知道周惠然有多怕撓痒痒,於是她變成了一頭待宰殺的豬。
室友們鬧夠了,終於放開了人,眉自然也是沒有描成。周
惠然打量著鏡子裡的人一襲白裙,長髮披肩,眉眼恬靜,還真有兩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然而等她咧嘴大笑起來,那自然清新嗖地就消失了,鏡子裡還是那個張牙舞爪的人。
就在這時,牆上的傳呼器響了。舍管老師向來沒有波瀾的聲音響起「周惠然,有人找。」
周惠然收住笑,對著牆上喊「來了。」
裙子很長,裙擺又有些窄,步子大一點就有點磕絆,而她又習慣了快走,所以有兩次都差點和走廊里的人撞上。其中有一個是一起上過大班課的同學,她有一些驚訝,估計是在想這誰呀怎麼有點面熟。
莊顏站走廊的盡頭笑著叮囑「形象形象。」
周惠然心道「仙女兒是在扮老母親送嫁呢。」
張遠航和程天站在門口的桂花樹下,一邊說話一邊頻頻往女舍的樓梯張望。可能是因為陽光正好樓內的光線又暗,那兩人顯而易見的沒有看清換了裝備的周惠然。
若在以往,周惠然早在樓梯上就該大聲嚷嚷了。剛要開口轉念又想今天的裝束角色還是與斯文比較搭,於是悠悠地飄到兩人面前,扯了個自認優雅的笑「走吧。」
那倆傢伙可能活見了鬼。張遠航更是張著o型大嘴下打量她好幾秒,乾笑道「周惠然同學,很隆重嘛。」
「哎,」周惠然低頭斂眉,又假意順了順耳邊的幾縷頭髮,「為了不辱使命,我也很難的。」說完自己先笑破了音。
幾個人終是大笑起來。
笑過了,也該出發了。
到底還是不太習慣!周惠然輕捏著裙擺,忍著雞皮疙瘩即將破土而出的不適,走了兩分鐘淑女步,抬眼問程天「還有多遠啊?」
「向北飯店。就在梧桐大道的盡頭。」
「知道了。」周惠然一邊說話一邊把裙擺拎到膝蓋的位置,然後小心地打了個結,露出了纖細筆直的小腿。
程天滿是疑惑地看了周惠然一眼估計在想這人怎就突然就放飛自我了呢。
周惠然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斯文確實非我本性。這裙子有點兒施展不開手腳。捲起來好走路,就是想跑兩步也是沒問題的。」
程天說「哦。」
眼看就到了梧桐大道的盡頭,周惠然把裙上的結打開又放慢腳步,刻意落後兩人半步。
向北飯店的招牌就是前方,原色木匾上雕刻著幾個楷體大字,簡單利落。向北,向北,周惠然一直覺得這個店名十分有文藝氣,不知是「長記秋風吹別酒,君向北,我來南」,還是「春風漸向北,雲燕不飛南」。
三個人在門口等了一小會兒,張遠航的幾個同學到了。周惠然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五點五十六,很準時。一個店員過來引路,小姐姐看起來大不了他們多少,估計是才出來工作的原因,說話怯怯的。
眾人進了包房。壽星熱情地招呼大家「隨便坐隨便坐。」
程天在自己與張遠航中間留了個空位然後對周惠然作了個邀請的手勢。與此同時,張遠航扶著椅背,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與體貼「周惠然,坐這兒。」
周惠然噙了淺淺地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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