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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陳仲海嘿了一聲,也不再多說。
隨即,腳步聲便逐漸遠去了。
「剛穿越就這麼慘?」
林歸塵有心無力,在飢餓和疲倦的摧殘下,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個世界的封建王朝『大雍』,不是已經亡了嗎?
怎麼還這麼封建落後,居然還有這種喪心病狂的陰婚習俗?
不僅讓他娶一個死人,而且還要和死人合葬!
艹。
林歸塵一想到自己要活著跟一具屍骸躺在棺材裡,被活埋下葬,在暗無天日中等死,他就不寒而慄。
如果是這樣,他寧可現在就死。
這什麼狗屁繼父,就為了陳氏三爺那邊豐厚的嫁妝,居然不惜吃自己繼子的人血饅頭?
「什麼噩夢開局」
林歸塵咬了咬牙,又試著掙扎了幾下,非但沒有半點作用,還磨得手腕上一陣劇痛襲來。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上天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是想好好活下去的。
可惜,他又累又餓,還沒掙扎幾下,就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恍惚間,林歸塵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暗流吞沒,夢境與現實的界限也變得越發模糊。
然後,他忽然聽到了一陣似有若無的誦經聲。
「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勝」
「是故聖人知自然之道不可違,因而制之」
誰擱門外念經呢?
林歸塵迷迷糊糊地聽著,又覺得有些詭異,因為這誦經聲似乎來自於孩童,還有些磕磕巴巴的。
就像是剛學會說話一樣。
而且,伴隨著誦經聲,還能聽到一種持續而低沉的古怪動靜,聽上去像是烏雲間沉悶的雷音,又像是腹中飢餓時的腸鳴
什麼鬼動靜?
「善。」
一聲輕嘆倏忽響起,林歸塵感覺到一隻冰冷如屍體般的手掌按在了他的頭頂,掌心抵著額頭,陰冷的寒意幾乎直入天靈蓋。
而後,一個淡漠的聲音在夢境中響了起來:
「汝甚合吾意,願入吾門歟?」
隨著這聲音響起,誦經聲停了下來,轉而響起少女憋不住笑似的偷笑聲,那似腸鳴似雷音的古怪動靜則是更加劇烈了。
啊?能不能說人話他下意識張了張嘴,忽然發現自己能出聲了:
「嗯」
他遲疑著正要再問問,卻聽到那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善,自此始矣,汝為吾道門之徒。」
林歸塵一愣。
道門?
等等,我還沒答應呢!
但他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淌過頭皮,讓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夢嗎?」
睜開眼,柴房依舊昏暗,林歸塵重新感受到了渾身的疼痛,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
方才的夢境如此清晰,他總感覺不太像夢。
忽然——
「嘻嘻」
一個有些飄忽不定的偷笑聲在柴房內響起,那清脆而稚嫩的笑聲,仿佛捉迷藏時的歡笑,又像是鬼魅般的低笑,透著幾分狡黠和詭異。
林歸塵微微一怔。
這偷笑聲,他剛才在夢中也聽到過!
難道不是夢?
他強忍著頸椎的酸痛,目光在昏暗的柴房內搜尋起來,立刻就在左側那根木柱後,發現了一抹躲藏在陰影中的小巧身影。
「我看到你了。」
林歸塵緊盯著那裡,聲音嘶啞地開口道:「剛才是你在門外念經吧?你怎麼進來的?」
這兩天沒喝水,嗓子就像是兩塊粗糙的木板彼此摩擦。
「嘻」
偷笑聲中,那根木柱後慢慢露出了半張稚嫩的小臉,靦腆似地偷瞄著他,黑溜溜的大眼睛裡卻透著幾分狡黠。
「道童?」林歸塵愕然。
只看這半張白皙的小臉,很是精緻可愛,似乎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女,而且其頭戴道巾,身穿道袍,腰間懸袋,分明是一個道童。
「是道長讓人家跟著你的呀。」
小道童藏在木柱後,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說道:「道祖保佑,難得發現一個合適的傳人,你現在可是我道門唯一傳人呢!恭喜你呀恭喜你!」
說著,她抬起小手,飛快地鼓起了掌,鼓得袖袍飛舞。
「道門」林歸塵不禁回想起了夢裡的經歷。
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哪裡適合當個道士,但眼下都這情況了,他自然也不會傻傻的質疑。
「道長人呢?」
林歸塵有氣無力地問道:「既然都收我做傳人了,道長可以救我離開吧?」
一個小道童,估計也沒力氣沒膽量救他,還是得找大人幫忙。
「嘻嘻你現在可沒本事見道長,更沒資格拜道祖。」
小道童可愛地搖了搖手指,「書上說道門應該講究清靜無為,順其自然,咱可不能出手救你,否則就不像道門啦。」
說話間,她背著雙手,搖擺著走到了林歸塵的面前,歪著腦袋仔細打量了他半晌,忽然呀的一聲,捂著嘴巴,害怕似地往後退了幾步。
緊接著,她點漆似的眸子裡便已經變得淚光盈盈。
「怎麼了?」林歸塵愕然。
「嗚嗚嗚怎麼會這樣」
小道童一雙小手捂著嘴巴,泫然欲泣地說道:「你活不過今天了,天啊,我道門才找到你這麼珍貴的傳人,天道何其不公」
林歸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她忽然破涕為笑,輕輕一躍,便用雙腿勾住了房梁,然後一把扯掉道巾,讓一頭瀑布似的青絲隨意垂落。
剛剛溢出的眼淚也倒流了回去。
她指尖再一彈眼角,淚花頓時消失無蹤。
只見道童笑嘻嘻地望著林歸塵,興奮地說道:「既然如此,咱也得準備尋找下一個傳人咯,正好不用冒險煉丹了,嘻嘻」
林歸塵不由得一呆。
這就要換人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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