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從前所見的,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生無所戀的模樣。
;;;從她的娓娓道來中,元錦終於知道。
;;;原來她到大啟和親當年,就帶了許許多多的探子和細作。
;;;這些年,她雖然憎恨戒日,卻仍然通過手中的密探,向戒日傳遞著大啟的消息。
;;;而這一次,殷承夙被調離勉州,她的探子就稟告了他殷承乾的計劃。
;;;殷承乾要殺了她,以此騙齊元錦進宮。
;;;於是,她終於決定,將計就計,安排了兩具與她和麝月相同的屍體,然後在大啟的硝煙中,秘密返回戒日。
;;;回到戒日後,她提供了很多關於大啟的一國機密,並且派人去了勉州接應尋找殷承夙,最終,協助他完成了對大啟的占領。
;;;舒穆祿憐音緩緩地講完,卻發現元錦早已淚流滿面:「你怎麼哭成這樣??我剛有講什麼讓人難過的事嗎?」
;;;元錦含著淚問:「殷承夙……還活著?他就是舒穆祿天濯?」
;;;舒穆祿憐音點點頭:「是啊,這是我父皇給他起的戒日名字,怎麼了嗎?」
;;;元錦眼淚流的更猛了,她其實腦海里有過這種猜測,可是,她一直不敢去想。
;;;因為,如果殷承夙就是舒穆祿天濯,那麼就代表著……
;;;「所以,他殺光了我周家的哥哥們,是嗎?」
;;;元錦哽咽著問,眼底透露出幾分灰暗和失望。
;;;舒穆祿憐音怔住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一聲巨響打斷。
;;;砰——
;;;寢殿的門被狠狠踢開,元錦身子僵住,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說。
;;;「小錦兒,我沒有。」
;;;「周家的人,一個都沒有死。」
;;;元錦緩緩的轉過身,踢開門的,正是江流,而殷承夙緩緩從她的身後走過來,眼尾泛紅。
;;;今日他處理完政務,就一如往常的去海棠殿看她,卻發現海棠殿的榻上躺著一個暈厥的侍女,他就知道,她醒來了。
;;;元錦已經昏迷一年了。
;;;他合併了大啟與戒日,又特赦戒日可以由戒日皇室以戒日的律法單獨管理,可是母妃舒穆祿憐音是在太過肆意,他幾乎每半年,就需要過來處理一個月她沒有認真管束而造成的爛攤子。
;;;即便是這樣,他也還是把她帶在身邊,只是害怕,她醒過來的時候看不見自己。
;;;虞婆婆說,她身上的毒已經完全清除,可是她還是未曾醒來。
;;;青鶴子說,她恐怕是受了太多創傷,吃了太多的苦,不願意醒來面對現實。
;;;他知道,都是他的錯,他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沒能保護好她,讓她一個人承受著風雨與謀算,更重要的是,讓她在短短的這一段時間裡,承受了太多她所不願承受的生離死別。
;;;他的小錦兒心其實很軟,她這一世最大的願望,也只是好好的守護她的家人,守護她所有親近的人。
;;;可是,她卻讓她一個人,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了失去親人之苦。
;;;她不願醒來,都是他的錯,他好想和她解釋,可是卻又沒有一點辦法。
;;;他只好每日虔誠的向太祖皇帝上香,讓他把她帶回自己的面前。
;;;今天看到海棠殿榻上的侍女,他身形顫抖,一瞬間後怕到了極點,她怕她醒來恨他,怨他,逃開他。
;;;所以他關閉宮門,發動宮人在這宮裡大肆的找。
;;;可是卻一點回音都沒有。
;;;正當他絕望之時,江流卻忽然來稟告,說衛國大長公主選面首的儀式忽然臨時暫停了,而大長公主遣散宮人,緊閉寢殿,不知和裡面的一個小侍女說著什麼。
;;;他立刻趕到這裡,果然,距離上一次分別的時日,幾乎快要兩年的時間,他才真正意義上的再一次見到了她。
;;;他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
;;;元錦看著他,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近乎深情的望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她心底的委屈和後怕就不斷的湧上來。
;;;「你別過來!」
;;;殷承夙慢慢走近她,看著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重新在自己的眼前鮮活起來,心臟喜悅又疼痛的酸楚著。
;;;他怕她誤會他,他怕她怨他,所以即便此刻多想把她抱進懷中,他也只是啞著聲音,帶著誘哄,緩聲解釋:「錦兒,他們都沒有死,你相信我,好嗎?」
;;;「你仔細想想,你的確聽到了他們已死的戰報,可是,你有看到過哪怕一具的屍體嗎?」
;;;元錦愣了愣,想了想,猶疑的搖了搖頭。
;;;他慢慢的靠近:「對,因為幾乎每次出戰,我都會親上戰場,我知道,周家的每個人只要看到我的臉,就一定會明白一切。」
;;;「所有的人都是詐死,為了避免戰亂對百姓造成的傷亡,我同他們決定偽作戰鬥,然後每當時機成熟,我就會將他們的人編入戒日的軍隊,再派死士回去向殷承乾稟報周家人戰死的消息。」
;;;「這些戰役中,雖然仍有傷亡,但我已經把傷亡控制到最小,周延文,周延靖,周延臣,周延亭,還有護國公周權,他們一個都沒有死,我只是在用他們向殷承乾打心理戰,打到他的皇后自己殺了他,打到後來登基的殷承彥無奈之下拱手讓出皇位。」
;;;是這樣嗎?
;;;都沒有死嗎?
;;;真是……太好了……
;;;元錦怔住,隱忍了許久的崩潰終於在此刻一齊崩塌,她哽咽著,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殷承夙終於走到她身前,眼底滿是憐惜的疼痛。
;;;「小錦兒,對不起。」
;;;他輕緩的向她解釋著。
;;;「我不能向你透出任何風聲,因為我的任何訊息一旦泄露,無論當時大啟的君主是誰,都會立刻明白你是我的軟肋,他只要一調整對戒日的戰術,讓並非周家人的其他將領出來和戒日對戰,到那時候,可能就真的生靈塗炭,屍骨遍野了。」
;;;元錦也能想明白著其中的厲害,只是覺得這兩年的緊張和痛苦,恍惚的如夢一般,只能傻傻的點頭。
;;;。殷承夙心下一松,輕輕張開雙臂,隱忍的,溫柔的啞聲問:「還願意抱抱我嗎?」
;;;元錦心防卸盡,終於淚流滿面,撲入他的懷中。
;;;……
;;;天啟二年秋十月十四。
;;;丞相齊明甫之女於戒日甦醒,次月,帝夙攜其重返大啟都城,冊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