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碰上劉得水這樣的，你可都是親自送過去的啊。」

    水雲不解的看向師父左若童。

    「你是懶得跑這一趟嗎？」左若童面露不愉，看著徒弟不解的神情，還是開口解釋道。

    「我想過了，以前的做法有些不妥。」

    「每次我都是親自登門，帶著孩子去拜師求藝，我原以為是對人家的尊重，人家也願意給我左若童三分薄面，收下孩子也沒多說什麼。

    可錯就錯在，這些孩子心中念著我的好，時至今日，還認我為師。這對人家的流派難道算是尊重嗎？」

    「懂了嗎，水雲？」

    水雲聞言，面露思索，沉默良久之後，開口答應道：「包在弟子身上。」

    雖然這些孩子不適合三一門的修行方法，可師父還是替他們往後的人生做好了規劃。

    可難免因為湊人情的關係，勉強收下這些苗子。反倒是辜負了師父一番好意。

    「水雲，你覺得陸家的小孩呢？」

    坐在那的水雲聞言，連忙擺手說道：「師父哎，您幾位在這坐著，能輪到我一個小輩指點江山麼！」

    在場的師伯師兄這麼多，他輩分低微，他一個晚輩又哪敢說太多。

    「沒事，正好讓我看看你的眼力。」

    聽見左若童這麼說了，水雲說出自己的見解。

    「陸家的小孩啊，筋骨不錯，但又不像是劉得水，天生外功的胚子。

    難得是知道分寸，既不偷奸，但也懂得愛惜自己，做起事來心平氣和。一個字，『穩』。」

    見水雲說完，左若童點點頭，對這個弟子的眼光也十分認同。

    「的確，沒辦法的事情，出聲於名門陸家，即使什麼都不做，家風薰陶過的就比一般人在此道上起點高的多。

    這點那劉得水和李慕玄都比不上。」

    左若童話鋒一轉：「對了，說到這個李慕玄，你們覺得....」

    話音未落，一旁的似沖忿忿說道：「哼，那個小子...」

    「連著三天溜山上，算出每日大致用度，自此之後，就按著這個數挑水劈柴，不多也不少。」

    一旁的水雲也跟著講道：「可氣的是，不管別的事上如何親近，只要劉得水和陸瑾問起，這小子就閉口不提，和他一同上山的許澈，二人自小就是玩伴，沒想到他也瞞著。」

    「不過許澈這小子應該是猜出來了，也有樣學樣，做夠數目，沒事就練他那套拳腳功夫。」

    聽了二人的評價，左若童卻是心中有不同的看法。

    「不然呢？難道讓李慕玄告訴二人其中的關竅，教二人依樣畫葫蘆麼？

    若是二人學李慕玄，這一關，算他們過還是沒過呢？

    若李慕玄此舉不合我意，那讓二人學他不是害了二人麼？」

    一連三問，問的在場眾人啞口無言。

    見眾人回答不上來，左若童開口解釋道。

    「比起他擅自上山，這閉口不言的態度是更加難能可貴的。

    想知道李慕玄做了什麼，三天時間，跟上就是。

    為什麼不去呢？還不是不敢！想像中威儀的山門讓他們不敢越雷池半步，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當日送他們到下院除了叫他們勞作之外，就沒別的要求了。

    是他們自己把自己困在那個小小的下院之中。」

    似沖也在一旁打岔：「照師兄你這麼說，這個李慕玄可了不得了。莫要說那虛假的山門，就是咱這弟子水雲，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那，也沒把這小子鎮住。」

    一旁的水雲一連黑線，看著師叔取笑自己。

    眾人氣氛也在此時歡快不已，紛紛看著水雲出糗。

    「不過更讓我好奇的是，許澈這小子。既猜到了李慕玄的心思，也不出言點破。

    平日裡勞作也是有樣學樣，做完了就在那耍弄那套拳腳功夫。」

    一旁的似沖也跟著說道：「不過這般年紀，把八極拳習練的如此純熟，也算是難能可貴。

    平日裡也不藏著掖著，還私下教倆個小傢伙拳架。」

    坐在上方的左若童聽了幾人的評價，也是略作點頭：「同李慕玄一樣，聰明的緊。看來我三一門這次倒是招了倆個好苗子啊...」

    「這麼說，師兄是打算收下這二人？」

    似沖開口，見左若童沒有回話，追問道：「師兄？」

    「若是現在就定麼，陸家的小孩我倒是能留。至於這二人....」

    左若童說著，面露思索，目光瞟到一旁的幾人：「我跟這倆孩子不是頭一次打交道了，二人父親都是我三一門的金主，曾經就有過接觸。

    諸位，就這些天的觀察，你們也給我挑挑毛病。」

    見在場眾人面面相覷，一言不發，左若童指著一旁的水雲說道。

    「水雲，你不是不喜歡這李慕玄麼？你來。」

    被指到的水雲眉頭一挑，脖子後縮的推脫道。

    「我！您...您不能這麼說，我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這李慕玄這小子太賊，不實誠，但要是說討厭，也沒什麼特別討厭的地方。」

    「倒是許澈那個小子，穩重大方，不卑不亢。年紀輕輕的，給一人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這般歲數，實在是有點突兀.....」

    就在此時，門外一人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師父，我回來了！」

    「長青回來了？怪不得您今天跟我們聊這事呢。」似沖看著門口的青年，扭頭對著左若童說道。

    左若童看著來人，也是面露笑意，示意其開口。

    「師父，這一圈，幾個小傢伙都了解清楚了。」

    「另外兩個我一會再跟您講...我想問問，許澈和李慕玄這倆小子還在下院麼？」

    長青對著左若童說道。

    「還在，怎麼了？」

    「哦！我以為他倆已經被轟走了呢。怎麼還在，您可得留點心啊！

    我到他們家鄉都沒細打聽，跟街面上一問，您猜怎麼著？」

    「整個倆個混世魔王，一個運籌帷幄，一個衝鋒陷陣。調皮搗蛋一拍即合。

    挖坑下套破窗揭瓦那是家常便飯，踢天弄井騷擾鄰里那是日常休閒。這倆小子跟當地可是出了名了。」

    長青的話語讓左若童覺得二位老闆騙了他，長青又繼續解釋。

    「倆個孩子本性倒是不壞，只是淘氣了些，平日犯了錯就會賠禮道歉，偶爾也會幫幫其他人的忙。

    更是有人聲稱，這幾日沒了這倆孩子，街面上還有些冷清。」

    聽完長青的匯報，左若童輕笑一聲。

    「太過聰明，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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