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昂,我要殺了你!」
老曹出門就崩潰了,一把掐住凌飛脖子。
袁紹則表示,他可以在一邊放風,絕不會破壞老曹的好事。
凌飛哭喪著臉說道:「我特麼也不知道這樣,不然打死都不吃這頓飯。」
麥飯粗糙到極點,磨得喉嚨都火辣辣的疼。
偏偏董太后還在那兒大魚大肉。
那種酸爽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曹操拉著凌飛的胳膊,大聲嚷嚷道:「不管,今天必須烤羊肉,葡萄酒……」
「孟德,你說什麼?」袁紹一愣。
曹操奸笑道:「子昂不但金屋藏嬌,還有一瓶上好的葡萄釀。
昨天我混了幾杯,結果醉倒在路邊。」
袁紹一把揪住曹操的衣襟,罵道:「一瓶就被你吞了那麼多,剩下的還有多少?」
曹操想了想,比劃道:「這麼一個琉璃瓶,杯子有這麼大,應該還有一半吧!」
袁紹一回頭,發現凌飛已經逃出老遠,他大聲吼叫道:「凌子昂,你給我站住。」
說完邁開大長腿追上去。
曹操是個矮胖子,怎麼都追不上,急得哇哇亂叫。
三人前後一氣跑回袁家別業。
才進門,凌飛就大喊大叫道:「搬家、搬家,這裡住不成了。」
袁紹連忙擺手道:「別慌,我沒別的意思,就想喝一杯。」
曹操急得著跺腳,喊道:「千萬給我留一口。」
三人拉扯了半天,最後商量出一個方法。
烤羊肉由袁紹提供,凌飛負責葡萄酒,曹操則去聯繫歌舞伎。
不到半個時辰,一切都準備妥當,遂在袁紹家柳林中聚會。
老曹根本沒有一點形象,身上就披著一件衣服,手在肚皮上打著拍子,看到興奮處就會大喊大叫,隨手扔出一把把銅錢。
歌舞伎爭搶時,他會興奮得哈哈大笑。
袁紹還是正襟危坐,就是喝得滿臉通紅,這貨依舊保持禮儀。
哪怕是到歌舞伎表演到精彩的部分,他也只是微微點頭。
凌飛躺在自己的椅子上,一雙赤腳架在几案上。
披頭散髮的,還扣著一頂草帽。
看他這樣子,曹操眼中滿是欣賞的神色。
「子昂,你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我已經欣賞過了。
今天我們三人置酒高會,你得再做一首。」
袁紹一聽來了興趣,問道:「什麼葡萄美酒夜光杯?」
老曹記性好,當即把全詩朗誦一遍。
「好!」袁紹大叫著站起來。
他來回走了兩步,又喝道:「都停了。」
歌舞伎們立即停止演奏,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凌飛身上。
凌飛慢騰騰的站起來,他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腳踏在桌上。
那模樣哪有半點斯文,活像個劫道的土匪。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曹操連忙坐起來,仔細傾聽凌飛的話語。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好!」
聽到這一句,袁紹也按耐不住。
他也曾當過遊俠兒,對這種兩肋插刀的事,可是相當嚮往。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這一句只是過場,所以兩人的耳朵都豎起來,就等著下一句的到來。
凌飛抓起面前的酒杯,將裡面的美酒一飲而盡,大聲喊道: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好,好啊!」
袁紹、曹操大吼大叫著。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只覺得身上熱血流動。
只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才能表達此事的心情。
凌飛也嘶吼道: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聲音在柳樹林中來回傳盪。
但袁紹、曹操兩人卻痴呆了。
是啊!
他們夠資格名留青史嗎?
「好一個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沉默間,一名儒生打扮的年輕人走來,對著三人拱了拱手。
只是看到曹操、凌飛的模樣,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曹操看了那人一眼,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娶妻如母荀文若,
你不在唐衡家裡呆著,跑這裡幹什麼?」
唐衡是上一輩的中常侍,已經死了二十來年。
他的養女就是荀彧的妻子,只是女方大了好幾歲。
唐衡原打算把養女嫁給名士傅公明。
結果傅公明以死相逼,這件親事就沒成。
荀彧的老爹荀緄一看有機可乘,立刻跑去唐家求親。
唐衡當然不會拒絕,立刻把女兒嫁給荀彧。
於是,坊間紛紛譏笑荀彧娶妻如母。
荀彧?
苟或?
凌飛連頭髮都差點豎起來。
乖乖隆地咚。
這人是誰?
號稱王佐之才,曹操手下的首席謀士。
在遊戲裡智商能排到前十的人物。
只要能夠登庸,內政啥的幾乎不用發愁。
「原來是文若,我等今日放浪形骸,還請不要怪罪。
來來來,給文若搬個一個位子。」
凌飛殷勤招呼著,全不管袁紹、曹操的鄙夷的眼神。
荀彧本來想離開,但凌飛實在太熱情。
加上老曹的眼神可怕,也只能坐到一旁。
「文若,嘗嘗這西域的葡萄美酒。」
看凌飛將鮮紅的酒液倒入面前的玻璃杯中,荀彧直接呆了。
「子昂,此物昂貴。」
凌飛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請。」
荀彧有些激動了。
自從娶了唐氏,他就一直被人譏諷。
這些年都不敢出門,每天躲在家中苦讀詩書。
今天心情實在太煩悶,才到外面走走。
沒想到竟遇到袁紹、曹操兩人。
但讓荀彧意外的,是凌飛也在這裡。
此人最近聲名鵲起,本以為是個傲慢的,誰知道竟是如此的和善。
荀彧道:「子昂的詩果然透著一股大義。
子干先生已被釋放出獄,京中名士無不拜望。
你卻躲在這裡喝酒,說事了拂衣去,真是讓我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