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結束之後,張恆就拉著一大車賞賜的錢糧回了家。
與此同時,荀采和蔡琰也在荀璐的送別下,從州府後宅出來。
有了這一車錢財,再見到自家婆娘,張恆的腰杆當場就挺得筆直。
「女荀可知車上是何物?」
荀采沒關注馬車,但看見張恆臉上嘚瑟的笑容,瞬間就猜出了原委。
「不過些許錢財而已,也值得夫君如此得意?」
此言一出,差點沒把張恆的鼻子氣歪了。
些許錢財?
說得好聽,之前是誰因為一點錢把我趕出來了!
現在我有錢了,你又如何分說?
這次再上交,我就是傻逼!
荀采卻是盈盈一笑,輕移玉步走了上來。
「怎麼,夫君還因為之前的事情生妾身的氣?」
荀采拉住張恆的手,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是妾身錯了,不該逼迫夫君,夫君願打願罰,妾身都毫無怨言。」
「別,女荀哪有錯,錯的是為夫才對!你離我的錢遠點……」
張恆總感覺這娘們兒不懷好意,急忙開口道。
「錢,什麼錢,夫君哪來的錢?」
荀采有些詫異,一對大眼睛一閃一閃的,表情滿是無辜。
「這些都是玄德公給我的賞賜,若是折算成五銖錢,一億隻多不少!」張恆一指車馬,滿臉傲然道。
哼,昨日你對我愛搭不理,如今我讓你高攀不起!
荀采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夫君說錯了,妾身可沒看到什麼錢。」
「啥意思,你要全都拿走?」
張恆頓時傻眼了。
「夫君又錯了。非是妾身要拿走,而是全部運回家中,作為日後開銷。」
「女荀,你太過分了!」張恆頓時抬高了音量,厲聲道:「難道一點都不肯留給我!」
見張恆發怒,荀采卻絲毫不懼。
「夫君還是錯了,妾身又非妒婦,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留給夫君,只是給夫君提前存起來而已。」
「存起來作甚?」
「當然有用處。夫君以後看上了誰家小娘子,想要納入府中,這些便是買妾之資。」
一提這茬,張恆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弱了下去。
好吧,這娘們兒還是在意啊!
強硬態度說不通,張恆便只好改變策略,上前一把拉住了荀采的手,口氣也軟了下來。
「女荀,我好歹也是朝廷官員,怎能身無分文,出去也惹人笑話……」
可無論張恆好說歹說,荀采就是不鬆口,堅持要把所有的錢都收入囊中。
最後張恆實在是惱了,甚至揚言要執行家法。
可荀采卻主動湊了上來,把肚子一挺,張恆頓時又軟了下去。
荀采這才冷哼一聲,揚起圓潤的下巴,勝利者姿態盡顯無疑。
最後,荀采連馬車帶錢一起捲走了,只留張恆一個人站在原地吹著冷風。
辛苦掙來的賞賜,在手上還沒捂熱,便又消失不見了,只給張恆留下一地的馬蹄印,以及無盡的唏噓。
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正在欲哭無淚之時,荀彧、荀諶、荀棐三兄弟牽著馬車都後面走了過來。
三人邊走邊聊,臉上帶著暢快的笑容。
張恆看到他們車上的錢糧,心情更不好了。
可偏偏有人還沒眼力勁兒。
「姐夫,為何一人在此?」荀棐走上來笑道。
張恆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因為喜歡吹冷風!」
聽到這個答案,荀棐卻沒覺察出異常,仍熱情道:「姐夫今晚可有空,小弟在府中備了薄酒,還請姐夫賞光!」
「不去,沒心情。」
「為何?」荀棐不解道。
「因為我懼內啊!」
張恆冷笑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荀棐望著張恆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候,荀彧和荀諶也走了上來。
「二位兄長,長史今日是怎麼了?」荀棐滿臉鬱悶道。
兩個過來人卻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女荀治家有方啊!」
荀諶笑道,立刻引來了荀彧的點頭。
聽著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荀棐更疑惑了。
……
馬車入府,管家李叔見到之後,趕緊帶人開始了清點搬運,將錢糧都弄進了庫房中。
蔡琰望著家僕來往忙碌的場景,忽然開口對荀采道:「姐姐,咱們今日是否有些太過分了,夫君好像真生氣了。」
「昭姬妹妹,非是我刻薄任性,只是今次咱們若一點表示都沒有,不出兩年,後宅中將人滿為患。」荀采開口解釋道。
「姐姐是藉此表達對夫君納妾的不滿?」蔡琰問道。
「不錯。」荀采點了點頭,「納妾之事,也是正常。只是子毅如今位高權重,外面不知有多少狐媚子,做夢都想爬上他的床榻,咱們不得不防。」
聞言,蔡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姐姐顧慮的是,前幾日董小姐來串門時告訴妾身。此次夫君在外征戰,身邊又多了一個叫胡母蘭的小娘子,據說還是泰山望族。」
「是啊妹妹,就連行軍打仗時都能招蜂引蝶,更何況如今子毅閒下來了,咱們就要更得小心。就算不為後宅安寧著想,也得顧惜子毅的身子……他受不住的。」
才女就是才女,吃醋都能找出正當理由!
蔡琰也連忙點了點頭,張恆的身體如何,她可是最有發言權的。
「可是……夫君若真生氣了,咱們又該如何自處?」蔡琰還是有些擔憂。
荀采自信一笑,「放心吧,子毅就算生氣,也是一時的。咱們姐妹爭爭氣,將來若誕下兩個男嬰,他張子毅還能有什麼話說!」
聞言,蔡琰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再度重重點了點頭。
……
封賞之後的第二日,便是張恆的納妾之日。
畢竟即將成為自己的女人,雖然不是正室,但張恆還是不想給董白留下遺憾,便打算親自前往迎親,以表示對董白的重視。
可臨行之際,卻被張溫制止,並罕見地訓斥了張恆一頓。
古人對禮法的執著,是後世人所不能理解的。
納妾和娶妻,有著嚴格的分界線,過線的行為堅決不被允許。
你張子毅無所謂,但我南陽張氏卻丟不起這個人!
我能拉下老臉為你提親就不錯了,你還要親自迎接,真箇是不知羞恥!
若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