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許枝番外篇：新婚快樂

    他身上的體溫，他的氣息和懷抱，已經如此陌生。

    香水還是兩年前的那款沉木香水。

    許枝記得他時常會噴在袖口來抱她。

    許枝從他背上下來，抬頭看看天：「好像要下雨了，你拿把傘再走。」

    聞岑姜說好。

    許枝脫了高跟鞋，一來一回取傘給他：「風大，慢些走。」

    聞岑姜接過傘，側影修長，入畫三分。

    「枝枝，你一個人住不安全。以後回家，儘量讓你朋友陪你一起。」

    「好。」

    她只會說好。

    到最後的結局，他仍然還是叫她枝枝，但再也不是獨一無二的鐘情。

    「聞岑姜。」

    她喊他的名字。

    於是他轉身。

    彼此的面孔熟悉而又漸漸遠去。

    許枝說：「以後再愛一個女孩的時候，不要騙她。」

    感情，永遠經不起欺瞞。

    他遲疑片刻，點頭說好。

    然後走遠。

    在那條月色霜白斑駁的路上。

    穿著黑色風衣的背影。

    清瘦又含蓄。

    許枝轉身，慢慢回到自己的家。

    那年舒向南來國外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許枝心中一直有答案。

    她說。

    「以前都是他在等我，這一次，就換我等他吧。」

    等一場久別重逢，等他越走越遠。

    沒關係。

    他已經好了。

    這是上天賜予她的最好的禮物。

    曾有一次閒遊寺廟，八一石階，遊客絡繹不絕。古樸大殿，佛祖低眉信手，垂愛眾生。

    她上三炷香，跪蒲團前。

    求她愛的人。

    平平安安，萬事順遂。

    搖簽落，從竹筒抽出來的是下下籤。

    佛說，命中有時終須有。

    好像他們緣分已盡。

    三生有幸。

    於是。

    半程山水路。

    「我曾經，有過一個很愛我的前任。

    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讓我做過任何家務，吃的永遠是去皮的水果，無論我想做什麼他都支持我。

    但我們都太鑽牛角尖了。

    所以，沒有以後了。」

    可是許枝不知道。

    那兩年聞岑姜每一次配合心理諮詢治療，都是為了能夠早一點見到她。

    可惜他在每一次康復的過程中，逐漸遺忘。

    「真的沒有以後了嗎？你們明明相愛。」

    許枝一笑：「直到——」

    直到她收到一束紅玫瑰。

    直到卡片上是他雋永字跡。

    【我可以跟你約會嗎？

    ——聞。】

    枝枝，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慢熱的人，我記不清我們是怎麼開始，又如何結束，聽到的像是別人的故事。

    但我還想和你，再來一次。

    如果愛是，哪怕忘記一切，卻還會風塵僕僕而堅定的走向你。

    於是許枝接起玫瑰，手中拿著那張卡片，花瓣鮮艷的紅，馥郁花香撩撥人心，她在陽光下笑得明媚。

    你猜。

    她有沒有赴約。

    他說：「我想要一張結婚證。」

    「先生，往這邊靠一點，攬住你妻子的肩。」

    「請看鏡頭。」

    「新婚快樂。」

    我們很早很早之前就該結婚了。

    如果有幸相愛，那麼晚一點也沒關係。

    至少我的婚紗，只為你而穿。

    聞岑姜單膝跪地，銀戒套牢許枝的無名指，圈內刻著他們的名字。

    鏡頭背後是鮮艷的紅。

    無數次在鏡頭中。

    聞岑姜側頭，視線看向她。

    而許枝，堅定的握緊了他的手。

    「聞律。」許枝，「新婚快樂，笑一下。」

    聞岑姜嘴角彎了一下，是柔軟的動人的乾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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