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綰的腦袋轟然炸開,呆呆地坐下來,耳邊響起嘈雜的白噪音,接下來的會議內容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女人清澈的眸子裝滿了吃驚的愕然,心亂如麻
怎麼會
公司新上任的總裁是項南行?
他到底要幹什麼!
「有一件事我想優先處理。」項南行嗓音低沉薄涼,頎長的身子散發著不容置喙的氣場,令人止不住繃緊神經。
「沈瑾軒意外去世,至於負責他的經紀人白小姐」項南行抬眸,冰冷犀利的光一閃而逝,語氣帶著玩味:「現在的你對公司沒有任何價值。」
會議室的眾人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立刻將嘲諷奚落的目光投射在白雲綰的身上。
「我」
被無數道譏諷的目光凝視,白雲綰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白,剛要開口說話,卻猝然被項南行打斷了話語:「明天開始,來擔任我的秘書。」
白雲綰心尖一顫,臉頰染上屈辱的緋色,心裡湧上酸酸麻麻,仿佛身體裡有一群螞蟻啃骨噬血。
她猩紅的雙目瞪向神色冷厲的男人,死死地咬著牙關。
項南行居然讓她去做他的私人秘書。
這算什麼?
她好好一個經紀人突然被轉去做秘書,可想而知別人會怎樣暗地裡嘲笑她!
白雲綰努力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想讓自己不那麼狼狽,面無表情道:「項總,我可以辭職。」
只要辭職就可以擺脫掉項南行,也就不用做他的情人!
男人抬眸,冰冷地掃了白雲綰一眼,緊接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敲。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頓時識趣地快速離開。
會議室里一時間只剩下項南行和白雲綰兩個人,壓抑的空氣漸漸縈繞在白雲綰的心尖。
猝不及防,身材高大的男人倏地走到自己面前,大手惡狠狠地掐住自己的下顎,冰冷的語氣透著不可拒絕的強勢:「白雲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白雲綰的眼底划過一絲狠絕與不願,別過頭。
項南行深不可測的眸子漸漸覆蓋上一層冷漠的寒霧,掐著女人下頜的力道加大,繼而眼睛微眯,嘴角掀起一個殘忍嘲諷的弧度:「白雲綰,你擺出這麼一副忠貞的樣子給誰看。」
「早就死透了的沈瑾軒嗎?」
「你!」
白雲綰倏地轉過頭瞪向項南行,心底灼燒般絞痛!
「呵。」項南行毫不留情地冷嗤一聲,眼底悄然燃燒著憤怒的火苗。跳躍著暗光。
兩年前他遠在國外,莫名其妙收到白雲綰要分手的消息,等到好不容易攢錢買機票回國,卻驀地發現白雲綰背叛了自己,和同樣也是他的朋友的沈瑾軒在一起了。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是個大雨天,他戴著鴨舌帽跟在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身後,一路最後跟到了五星級酒店。
項南行在酒店外站了一夜,抬頭望著高高的樓,強烈的眩暈感混著眼角的濕意,隨著雨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沈瑾軒就是個沒膽子的慫貨,他連讓人知道你們兩人的關係都不敢」
「閉嘴!你閉嘴!」白雲綰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激動得眼底布滿紅色的血絲!
沈瑾軒是她最黑暗的日子裡的一束光,是給予她鼓勵和幫助的人,她不允許任何人指責辱罵!
項南行的薄唇向下壓了壓,下一刻,他絲毫不給白雲綰反抗的機會,抱起女人的嬌軀坐在冰涼的會議桌
白晚舟失聲驚呼:「項南行!你要幹什麼!你瘋了嗎!」
項南行面容冷峻地按下遙控器,會議室的透明玻璃倏地變成了模糊霧面,他強壯的身軀壓下,嗤地一笑:「白雲綰你逃不掉的。」
「不」白雲綰睜著驚愕的眼睛,下意識地縮緊身子。
她已經被男人強迫著背叛過沈瑾軒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乖乖躺好。」
項南行漆黑修長的眉宇隆起,驟然鉗制住女人的雙手,下一刻,白雲綰乍然驚呼,淺色的瞳仁驟然緊縮,眼淚條件反射地噴薄而出。
她再一次背叛了沈瑾軒!
空氣微微泛著冷意,白雲綰既然已經被項南行當眾宣布從經紀人變動為私人秘書,下午渾渾噩噩地收拾東西,從辦公室搬到了新工位。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白雲綰撐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乘坐地鐵,回到了地段偏僻的家。
確切地說,不是白雲綰的家,是舅舅和舅媽的家。
「小雲?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老舊小區的公寓樓下,白雲綰剛好遇見了回家的舅舅,對方穿著一身廉價西裝,啤酒肚,地中海,似乎大部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境況都差不多,在一家不上不下的保險公司工作,看似優渥的薪水還完房貸、車貸和家庭收支就基本不剩下多少。
白雲綰艱難地扯了扯嘴角:「舅舅,你今天回來得也很早。」
「是啊,老闆終於放我一馬!沒有應酬和酒局!」舅舅摸了一下頭頂沒有幾根的頭髮:「小雲呢?最近的工作順不順心?」
「」
腦海中再一次浮現被項南行強壓在會議室里的一幕幕。
白雲綰不可聞地深吸一口氣,混著委屈的哽咽被咽下,她面無表情地搖頭:「最近挺好的。」
兩人一起走樓梯到了六樓,開門,濃郁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隨之一起的還有舅媽尖酸刻薄的聲音:「這日子沒法過了!憑什麼我要住破破爛爛的房子?還幫你們老白家養一個小白眼狼!」
刺耳的話一字不差地刺進白雲綰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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