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輕揚張口說完那句話,便猛然驚住了。
那道消失許久,甚至快要被自己忘了的縹緲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這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有種久違的情緒,湧上心頭,就像是消失的記憶又重新找回。可是再思索下去,卻根本沒辦法連起來,只有一段關於「一重天」的獨立記憶,突兀地出現。
「一重天,修煉的起點。從此境開始,才是在真正踏上了漫漫修行之旅。人的修煉,共有九重天,正所謂一重境界一重天,每一重都需歷經萬般艱辛。每一重,又分三階。一重天,身體力量和壽命都將得到增長。當然,於普通人而言,那就是一道風水嶺。邁進來,天高任鳥飛,進不來,終生碌碌。」
在張輕揚記憶里,關於一重天的內容,慢慢鋪陳開。
「從此起,便可修煉《魂引》功法,加快吸收天地靈氣。」
剛「回憶」到這裡,一卷《魂引》功法,呈現在了張輕揚的腦海。
「所謂魂引,就是引天地間的靈氣於己身,淬鍊體魄,充盈氣海。當氣海得到滋養,方能施展靈技,達到攻伐之效。」
隨著記憶「播放」到此,張輕揚很自然地便盤腿席地而坐,手指捏訣,口中念念有詞:
「道不遠,在身中,物則皆空性不空。
性若不空和氣住,氣歸元海壽無窮。
……」
驀地,一股暖暖的熱流,向著張輕揚周身涌了過來,舒服得他忍不住「嗯……」了一聲。
緊接著,張輕揚便嘗試著引導那些暖流,沿著那幾個記憶中的特定的軌跡,朝腹部聚集過去。
想來也怪,那些暖流居然像聽話般,真的就跟著張輕揚的意念走過。
每到一處,便有點痒痒的感覺,並且夾雜著一些刺痛感,一路朝著腹部流去。
終於,暖流抵達腹部,進入一片虛無空間,消失不見。
而周身的暖流,依然在源源不斷的匯聚而去。
可是,除此之外,張輕揚保持這個姿勢很久,再沒有別的反應了。
那些暖流就像流入了一個無底洞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奇怪,明明記憶里提到,靈氣入海,氣海應該就在小腹那裡,怎麼看不見?」
張輕揚睜開眼睛,停止捏訣,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這是魔怔了嗎?」
張輕揚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今天發生了如此詭異的事,差點就讓他把從小建立的世界觀打破了,趕緊背了幾段八榮八恥,又複習了一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終於把雜念給清除了。
如果把自己突然就進入了修煉者領域這件事,告訴吳樾,肯定會被她嘲笑得體無完膚的。
想著,張輕揚便給吳樾打了個電話。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接通電話,吳樾不耐煩地說。
「我要修煉了。」
想了一下措辭,張輕揚說道。
「你是不是剛剛擼管出幻覺了?」
吳樾此時正開著她那輛嶄新的小跑車,挨家挨戶送貨呢,滿臉迷之微笑地構思著未來的康莊大道。
「擦。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接下來出貨渠道鋪好了沒有?」
「放心吧,我估計這個月內就能大概建設完成。」
「行,那我掛了。」
「……」
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張輕揚又熬了幾鍋五靈丹,這一次的品相,明顯比之前的上了一個大台階。
胡亂嚼了兩顆,見對自己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張輕揚便興致寥寥了。
看來真的得加緊研究一下,怎麼把吳樾給教會了。光靠自己熬,那不得累死自己——雖然好像也沒什麼累的,不過想到自己以後要一直被關在屋子裡熬藥,他就一陣蛋疼。
猛然間,他又想起來那個洗髓丹,需要兩種特殊的藥材,麟角和龍血。
自己已經有了疑似龍血的東西,這麟角該去哪裡找?
打開電腦問度娘,度娘里根本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正想著,吳樾又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擼男,你再給我送五顆藥到G市博物館來,文青這傢伙還要買。」
拿了五顆藥,想了想,張輕揚又取了三顆最新版的,直奔博物館而去。
等見到吳樾,她把張輕揚帶到博物館對面的一棟居民樓里。
那棟老舊居民樓被整修一新,掛了一塊精緻的小招牌:
小敘茶室。
走進去一看,裝修得很是古香古色,有股濃濃的文化氣息撲面而來。
文青正端坐在一個露天花園裡,曬著即將下山的太陽,泡著明黃的茶湯。
在文青對面,擺著兩張藤椅,吳樾帶著張輕揚入座。
「我說你這是裝什麼格調呢?」吳樾毫不留情的嘲諷。
「你懂個毛。」文青頭也不抬,反駁道。
「一共十顆。」吳樾把十顆五靈丹甩到茶座上。
「現金還是支付寶?」文青終於把眼神從茶湯上挪開,看著那些五靈丹。
「微信。」吳樾沒好氣。
「行。二十萬,給你轉過去了。」文青好整以暇,打開手機。
「你要這麼多幹嘛呢?」吳樾問。
「買來當豆子吃,不行啊。」文青給兩人倒茶,說道。
「嘚瑟。」吳樾端起茶,一口乾完。
張輕揚對文青倒是有點好奇,富二代能做到他這個格調的,想來還是有些追求的。
這雖說是茶室,但實際上室內用一排排的博古架隔開了許多個空間,而架子上,擺放著許多看上去應該是古董的東西。
幾個身著漢服的女服務員,正飄然地穿梭其間。
這文青倒是會享受啊。
「今天既然來了,讓你們見識一樣東西。」文青從旁邊拿過一個盒子,打開,取出一個古代飲酒用的樽。
張輕揚想起來了,這應該就是昨天派對的時候,文青說的那個麒麟樽。
「你這破杯子要顯擺到什麼時候啊?」吳樾撇了撇嘴,用眼角掃了一眼那個杯子,說道。
「不懂別插嘴。」文青等了吳樾一眼,說。
把杯子放好,文青又拿過一瓶白酒,倒了進去。
奇觀出現了。
白酒入樽,頓時升騰起一股裊裊白霧,似龍非龍,似虎非虎,四肢伸展,躍躍欲試,宛若活物。就像是全息影像一般,只是沒有色彩。
吳樾被吸引住了,不再出言嘲諷,伸手過去就要端起來看,卻被文青一把拍掉。
「不准動,這是古物,弄壞了你賠得起麼。」文青瞥了一眼吳樾,說道。
「什麼了不起的,我猜肯定是魔術。」吳樾嘀咕了一聲,不過顯然她自己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