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腳底下一條魚和一隻兔子來回亂竄，周玄心想要不是現在氣氛不對他都快唱出來了。瞅著王小小小心翼翼地衝著幾隻動物打著招呼，周玄心裡這個氣啊。

    「這就是你說的可凶可凶的小金小銀小白小灰？」

    「嗯嗯嗯，」王小小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敲凶的！」

    周玄有點懵了，你這是哪的口音啊，聽起來還挺萌萌噠。

    剛剛自己一進去，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跑到了家禽市場，空曠的魂塔里僅存的幾個魂魄怎麼也跟兇殘搭不上邊。仔細觀察了幾個小傢伙，確定只是普通的家禽之後，周玄覺得有這樣的弟子，這天鬼門離滅門也不遠了

    「你能跟我說說，這幾個小東西哪裡敲凶的麼？」瞅著在自己手裡瑟瑟發抖的小金，周玄難以理解地問道。

    「它們是鬼啊！」王小小打了個寒顫。「你看它們現在都在那抖，那是知道我怕它們，嘚瑟呢呀！」

    看了一眼手中魂體都快嚇散了的小銀，周玄惆悵了：「那你能抓到它們，還真是不容易啊。」

    「本來我也沒想抓它們，」小姑娘有些難過地說道。「可它們都莫名其妙地就死掉了。」

    「莫名其妙？」周玄眼中神光一閃。「怎麼死的？」

    「我覺得可能家裡有鬼。」王小小縮了縮身子，偷摸著打量了下四周。「本來我把它們養的都好好的，可後來它們就都死了！」

    怎麼有點往恐怖向發展了呢，周玄搖了搖頭，示意小姑娘接著說。

    咽了口吐沫，小姑娘面色有點發白：「有一天我覺得小銀自己在水裡太孤單了，就想著讓小金去陪陪它，你猜怎麼著，我把小金往水裡扔的時候它竟然往回躲！那水裡肯定有鬼啊！要不小金怎麼一個勁往回躲，它能看見！可我當時都沒注意，結果就把它扔進去了，小金在裡面撲騰了一會，就死了！」

    周玄嘴角有些抽搐：「那小銀怎麼沒死，那鬼挑食麼。」

    「它才不挑食呢！」王小小眼淚汪汪地說道。「我看小金快不行了，就想下去救它，結果我撈起小金的時候就感覺腳下有個什麼軟軟的東西，就是那個鬼啊！當時嚇得我狠狠一踩就跳回了岸邊，再一回頭看，小銀都碎了啊嗚嗚嗚~」

    周玄覺得自己的臉快要抽筋了：「那小灰和小白呢。」

    「還是它殺的啊！」王小小哭得更凶了。「我想著這是個水鬼，小銀還在水裡待著肯定不行，所以我就把小銀從水裡抓了出來放到了小金的窩裡，誰知道沒過一個時辰小銀就死了嗚嗚嗚嗚~」

    周玄覺得小銀能撐一個小時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小銀死了，我也害怕，就躲了它好幾天，後來一想不能讓它再禍害我家了呀，我就開爐煉了一枚驅鬼丹，結果煉成了以後發現，哎，這咋和書上說的顏色不一樣呢，我一想，八成是煉出高品丹藥了吧，那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便宜了它呢，於是我就把丹藥餵給了小白，我餵它的時候它還跟我客氣不想吃來著，結果吃完了躺在地上蹬了半天腿就不動了嗚嗚~一定是那個鬼要搶丹藥才殺了小白的。」

    抬頭看了眼天空，周玄的眼眶有些濕潤了，這姑娘智商太特麼感人了！合著一家四口全是你一個人弄死的啊！瞥了一眼眼淚汪汪地瞅著自己的雞鴨魚兔組合，周玄同情地點了點頭。

    哭了半天，王小小抹了抹眼睛，一抬頭就看到周玄渾身鬼魂纏繞，腳下還踩著一隻泰迪。愣了片刻，王小小倒抽一口涼氣，小臉都白了：「你你你你不會就是那個鬼吧！」

    ……以你的腦迴路這麼猜我倒是不奇怪。

    「放心吧，我已經查探過了，那隻鬼已經走了。」周玄想了半天，編了句瞎話。

    「哎？！真的麼！那我又可以養些寵物了！」

    「不……還是不要了。」

    看了一眼周玄，王小小伸手一招，雖然有些害怕，卻還是將幾個小傢伙招到了自己的身邊。輕輕摸著小金，小姑娘的眼神有些黯淡：「我知道的，就憑它們我是不可能通過宗門大比的，可是為了爹爹，我不能放棄的。」

    看著小姑娘即使拼命克制卻還是有些顫抖的手，周玄知道小姑娘是真的懼怕這些魂魄，可為了能多陪爹爹幾年，她哪怕再不願意都逼著自己去做，也許做的相當差勁，可對於王小小來說，這已經是能做到的最好了。瞅著小姑娘泛紅的眼眶中閃爍的無助和倔強，周玄嘆了口氣。

    「你怕我麼？」

    「哎？」小姑娘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我說，你怕不怕我，我可也是鬼。」周玄做出一抹猙獰的樣子，齜牙咧嘴地說道。

    「噗嗤。」小姑娘破涕為笑。「哪有這麼好看的鬼。」

    周玄惆悵了，其實我也是很有內涵的，不是光好看。

    「那既然你不怕我，不如就讓我當你的戰魂吧。」周玄笑了笑。「我幫你贏下宗門大比，換回你想要的草藥。」

    「真、真的麼？」王小小小臉蛋一喜，旋即有些猶豫。「可你，看起來好弱啊。」

    周玄心裡有些哭笑不得，前世有人敢說蒼炎帝君弱麼？不過這樣的生活，好像也蠻有意思的，自己的上一世，過得其實並不開心。

    「我現在魂體虛弱，你那魂塔雖然品階比較低，不過裡面的魂氣有助於我恢復，所以也算是你幫我個忙。」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必要，可周玄就是耐心地向著小姑娘解釋起來。「承了你的情，你的那些對手我來幫你對付，怎麼樣，划算吧？」

    「唔，好像確實很划算。」小姑娘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那我們拉鉤上吊。」

    「好，拉鉤上吊。」周玄笑著點頭，衝著小姑娘伸出了手指。

    小姑娘將手指和周玄的貼在了一起，大大的眼睛中全是認真。

    「一百年，不許變！」

    「一百年，不許變。」

    ——

    王家大院後院，原本泰日天住的地方，兩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泰迪，順拐的金毛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喉嚨中傳出粗厚的聲音。

    「千重，他跟著那個小女娃走了。」

    若是周玄在這裡，內心必定極為震驚，這金毛說話之時修為擴散，竟是一位地仙！

    聽到同伴的話，走在前面的哈士奇似全然不在意：「是麼。」

    這個聲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幼，仿佛無數人異口同聲，又仿佛千百人不停呢喃。察覺到同伴的語氣，金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怎麼，你好像不怎麼在意？」

    「為什麼要在意？」哈士奇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不過是個遊戲罷了。」

    「遊戲？」金毛有些惱怒。「我們所有人數千年的布局，在你眼裡就是個遊戲麼！別忘了你自己在這局中扮演的角色有多重要！若是失敗了，我們……」

    「好了九方，你還不知道他的性子麼。」原本躺在地上的泰迪忽地眼中光芒一閃，抖了抖身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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