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對啊。」蘇冉看著不遠處繫著藤蔓的那棵樹,越看越覺得奇怪。
「嗯?」花容歧現在滿心滿眼只有自己即將失去的一百兩銀子,聽到蘇冉這麼說,下意識便以為這場賭約還有反轉,他湊過來問道:「哪兒不對?」
「是不是這繩子真是謝時青提前跑到我們即將經過的地方系上去的?」
「不是,你想錢想瘋了?」蘇冉白他一眼,「謝時青什麼時候脫離過隊伍?」
哪怕是花容歧丟了,蘇冉都不會把謝時青給看丟。
這可是大佬!!!
能看到這環境裡古文字的大佬!!!
丟了誰也不能丟了謝時青,不然那些線索啊任務什麼的,全是放屁。
花容歧眉頭蹙起,也跟著看向那棵樹:「那有什麼不對勁的?不就是一棵樹嗎,難不成樹還能不一樣。」
蘇冉沉默了。
花容歧見她半天不說話,轉過頭來看她,意外看到一張面色凝重的臉。
「你怎麼了?」花容歧不由擔心地詢問。
蘇冉一張臉面無表情,她目光呆滯的看著那棵樹,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好像還真不一樣。」
「啊?」花容歧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看看蘇冉,又看看那棵樹,最終臉上的表情由茫然換成絲絲驚恐,啞聲開口道:「我瞎說的,你別嚇我。」
「你看我像嚇你的樣子嗎?」蘇冉轉過頭看向他,表情不太好看。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情緒。
——完了。
這是蘇冉和花容歧的共同想法。
他倆齊齊轉頭看向在場的第三人,也就是謝時青。
謝時青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他上前幾步,和那顆樹保持距離,神色淡淡道:「確實不對勁。」
他這話一出,花容歧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本來蘇冉說那句話時,他是半信半疑,現在謝時青也說了一遍,花容歧更加篤定這個地方不對勁。
「哪兒不對勁?」他不抱希望地問著。
「這棵樹和我剛才系藤蔓的那棵樹不是同一棵,又或者說是同一棵,但它的樣子改變了。」謝時青沉聲道。
「剛才我系藤蔓的那棵樹,藤蔓是系在最下面的一根樹枝上。但現在這棵樹,它的下面還有一根樹枝。」謝時青解釋道。
「哦,還有一種可能。」謝時青說,「可能我們又進幻境了。」
嗯,幻境裡的幻境。
就是這麼離譜。
「臥槽——」花容歧脫口而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前段時間天天和蘇冉呆在一起,花容歧跟著她學了很多口癖,這就是其中之一。
「放寬心啦。」蘇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他,「反正已經進了一個幻境,再進一個又怎麼樣呢?」
花容歧:「」
你這安慰還不如不說。
是這樣套娃的嗎???
聽他們倆這樣說之後,花容歧覺得自己失去一百兩銀子的傷心已經不足為懼了。
人生啊,真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話說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蘇冉突然停下動作,看向花容歧。
花容歧不解:「什麼?」
「嗯」蘇冉神情之間有些猶豫,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一樣。
「你說呀。」花容歧催促她。
「就是」
蘇冉依舊吞吞吐吐,不太想說。
【感覺說出來有點傷花容歧的自尊心啊,真的要說嗎?】
【但他又好像很想知道的樣子。】
蘇冉越這樣,花容歧就越好奇,抓心撓肺的那種好奇。
「你放心吧,哪怕是罵我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的。」花容歧主動說,「我知道的,良心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我都懂,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那我真說了?」蘇冉狐疑地看向他。
【花容歧也不像是他說的這種人啊。】
【還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呢,他也真敢說。】
【他就是那種,你要是敢說我不好,哪怕真是我的問題,我也不改,並且還會把你的嘴巴給縫起來的人。】
花容歧:「」
還真是罵我的話啊。
花容歧的心情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但卻沒有惱怒的情緒,大概是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蘇冉。
「說吧,哥不和你計較。」花容歧道。
哥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花容歧還是有點肚量的。
蘇冉笑了聲,沒和他計較這聲「哥」,只問道:「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花容歧:「?」
他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麼話題突然就到他前東家這了。
「為什麼這麼明顯的不對勁,你都沒發現?」蘇冉繼續道:「之前在破廟裡看你和謝時青的交談,你倆之前應該是一個組呃,你倆應該是老鄉。」
「不是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嗎,你倆看著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蘇冉緩慢說完後半句。
花容歧:「」
呵呵,這份友情終究還是變質了,蘇冉現在竟然都用別人來和他比較了。
而且更過分的是,她竟然還覺得他不如別的男人!!!
哦,最讓花容歧接受不了的是,事實上,他真不如這個人!!!
花容歧現在的狀態就是一個全方位的破防,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這個還他被比較的罪魁禍首——謝時青。
「那能一樣嗎?」花容歧當場就為自己辯解,「都說三歲一代溝,謝時青都快大我三歲了,有點不一樣不是很正常的嗎?」
「我這個反應,才是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反應。」
他話里話外都在說謝時青的年紀大,還不忘襯托自己有多年輕。
誰知蘇冉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淡淡地說:「可是那個不對勁,是我先發現的呀?」
「哦,不對。」蘇冉又糾正,「準確來說,是我先說出來的。」
【沒準謝時青從看見的時候就發現了,只是一直都懶得說。】
花容歧:「」
蘇冉瞥了他一眼,意思是「這你要怎麼解釋」。
花容歧:「」
他現在有點傷心,不太想說話。
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心。
「你的觀察力和警惕程度,常常讓我懷疑你和謝時青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蘇冉還在繼續說著。
她每多說一個字,花容歧就更難過一分,簡直像有把刀子在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