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一身泥猴模樣的殷臻隨雲語醫仙至雲霧山。大筆趣 m.dabiqu.com雲語醫仙輕輕撫摸泥猴狀殷臻,泥猴殷臻臉色微紅微躲雲語醫仙之手。
雲語醫仙微微一笑,梨渦嫣然,似蜜如糖,「怎的,小泥猴竟害羞?」
泥猴殷臻仰著脖頸看著如仙般之女子,「我叫殷!臻!且女子不能隨意摸男子!」
「小泥猴……」雲語醫仙瞧著殷臻面露慍色,故而改口道,「殷,臻,我乃長輩,怎的不能摸你髮絲?!」
「長輩?!我尚未記得,我家曾有你這長輩?!」殷臻仰頭看著行為無端的女子。
「若是你拜我為師,我便是你的長輩!」
「拜你為師?有何好處?」
「你便是不知我的江湖名號罷,我乃雲語醫仙!」
「醫仙?!你能治病救人?!」殷臻聽得醫仙二字,自家小鎮上普通大夫尚周身綾羅綢緞,怎的一大大醫仙,卻著素衣!
「小……殷臻甚是聰明,我正是醫仙!我治病救人之術甚好!」雲語醫仙滿是得意。
「既如此,你為何周身素衣,我家小鎮大夫尚一身綾羅綢緞,你自稱醫仙莫不是誆騙於我?!」殷臻滿是不信道。
這小泥猴原是看衣識人,雲語醫仙緩緩說道,「小……殷臻,你可知,我這乃是雲錦,雖不名貴,但也不甚寒酸。」
「我見小鎮上的貴人,尚珠釵環佩,為何你周身不見金銀之物?」
「金銀之物?何等庸俗!若是懸壺之士皆志在金銀之物,世人誰救?且我雲語醫仙既擔醫仙之名,自不同塵世間普通大夫般?」
「如何不同?」殷臻心想,難不成要給那仙人治病?
「一是於貧苦之人贈醫施藥不收金銀之物,二是於巨富之人狠收金銀之物,二是於皇室之人半點不沾染。」雲語醫仙揚聲道,一字一句的說道。
「學醫之人均與能入得皇家之眼為志向,你為何如此?」殷臻滿是疑惑。
「小泥猴你年歲尚幼,尚不懂諸多彎彎繞繞,你且說說你是否願拜我為師?」雲語醫仙打斷殷臻。
雖說這師父頗神神叨叨的,但若是學得醫術狠收巨富之人金銀之物,也可好好贍養爹爹娘親。可如今……
「可,如今,我尚需歸家,畢竟拜師乃大事!」殷臻緩緩說道。
「也罷,你是應與你家人好好商酌。」雲語醫仙說道。
遂,殷臻稍作整理,緩緩下山歸家。
村口的老槐樹綴滿了白如玉的槐花,甚是茂盛,猶如一片片雪白雲彩落在槐樹間,漸染了幾抹淡淡的青綠,讓人不由得想摘下一串細細的咀嚼。樹下幾位婦人,正手持長杆,敲打樹上潔白如玉的槐花。
一灰衣婦人瞧見殷臻歸來,問道,「臻哥兒,今日怎如此早便歸來?!」
「多謝,許嬸掛念!今日遇著一大買家,甚喜我娘親所作的槐花蜜!」殷臻作揖道。
「你這孩子,怎如此多禮,快快起來罷!」許嬸忙喚道。
「幾位嬸嬸,我尚有事需與爹爹娘親商量,便先行一步!」
「快去,快去罷!」
一群婦人瞧見殷臻遠遠離去的背影,七嘴八舌說開了。
方才的灰衣婦人許嬸,復又拿著杆子,「殷家,若是不家道敗落,這孩子倒是大有可為!」
「可別說別家的,就你家那小子今年學業如何?」一白衣婦人問道。
「殷先生,今日尚誇我家小子?」灰衣婦人道。
「王家的,你家的如何?」青衣婦人道。
怎料,其身旁灰衣婦人甚惱,「李家的,且打你的槐花!我家小子若是有殷家小子一半,我就心安了!」
「快別說那沒用的,咱打咱的槐花,小子們自有小子們的造化。」許嬸說道。
故而,村口又傳來一陣陣打槐花之聲。
殷臻轉過一帶斑駁的黃泥牆,走至一處茅草屋,屋裡傳來幾聲孩童的歡笑聲,殷臻緩緩推開竹籬。
「爹爹娘親,雲兒,錦兒,我回來了!」殷臻揉揉臉微笑呼喊著。
兩個小蘿蔔頭應聲而出,「大哥!」
一位身著灰色粗布衣衫的臉色微微泛黃婦人,聽聞殷臻的呼喊聲,自裡間緩緩而出,「臻兒,今日可累著?」
「尚未,只是今日李家兒郎鬧市賽馬,將娘親的兩瓶槐花蜜打破了!」殷臻揉著衣角。
「賽馬?臻兒,你可有傷著?」婦人連忙拉著殷臻細細查看。
殷臻忙的將手縮至身後,婦人忙將殷臻的手拉住!
「臻兒,給娘親瞧瞧!」
殷臻緩緩將手伸出,白嫩的小手上殘留著幾道血跡,婦人不由得眼眶泛紅,「臻兒,可疼?」
「不疼的,娘親!」殷臻忙把手收回。
「臻兒,把手拿出來。娘親,為你上藥!」婦人自裡間拿出藥。
「娘親,爹爹可有歸來?」殷臻試探問道。
「今日天色尚早,怕是需散學方才歸來,怕是將酉時罷!」婦人小心翼翼替殷臻上藥回答道。
酉時,一身青黑衣衫,身形消瘦的殷父緩緩歸來,身上細細聞去還帶著一絲酒氣!
「你這是作甚,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你怎的喝那老什子?」殷母甚是不滿。
「今日乃是秋闈之日,我卻鍾此一生,難以踏入!若不飲些許酒水,怕是將痛煞我哉!痛煞我哉!」殷父錘著胸口,傷心欲絕。
若是無之前的那場禍事,我家仍是高門貴子,爹爹亦定可月宮折桂,思及此,殷臻似是下定了決心,小臉上滿是堅毅,「爹爹,今日我遇見一人,她自稱雲語醫仙?」
「醫仙?」
「她醫術精湛,若我師學於她,必為我殷家平反,助弟弟平步青雲,助妹妹嫁得好人家!」
「可,臻兒,你這是斷了自己前程!」殷父滿是心酸看著眼前的長子。臻兒自小便聰慧,三歲便已將熟讀四書,本是殷家有望獨占鰲頭之人,可卻因一場禍事……臻兒不得不泯滅眾生。可若是,不學醫,待在這鄉間,臻兒之才又如何施展?!
殷父思及此,穩穩心神,「臻兒,你可想好,你若是學醫,便終此一身不可有仕途可言!」
殷臻以堅毅的眼神看著殷父,「爹爹,我已想好!」
殷父長呼一口氣,緩緩說道,「既然如此,為父便為你準備拜師禮!」
殷臻亦長呼一口氣,「謝謝爹爹,爹爹且洗漱罷,臻兒告退!」隨後起身離去。
殷父透過昏暗的燈光看去,殷臻的背影突的十分高大,似要將這茅草房頂了起來。
一夜無眠,不止殷父、殷母,亦有殷臻。
辰時,一家人用完飯,殷臻便背上爹爹備下的拜師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