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伯王驥被捕了!
可他什麼時候來的北京城?
知道的知道他早就悄悄的來了,不帶一片雲彩;不知道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悄悄的來了,那京師天上的雲彩似乎也一片未變。筆神閣 m.bishenge.com
據說被捕的當天靖遠伯王驥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拿出了景泰帝朱祁玉親賜的敕書世券。可似乎刑部的人也早就料到了他這一招,據說是刑部左侍郎劉廣衡親自前往,私下裡勸了片刻,王驥才靜靜的接受了命運,被帶到了刑部,隨機便被看押在刑部大牢的天牢之中,除了刑部尚書和左右兩位侍郎之外,任何人不得探視!
「當得正統帝的臣,卻妄想用景泰帝的世券來救命,呵呵……」
曹吉祥端起酒杯衝著對面的小老頭徐有貞笑著說道。
徐有貞剛剛到北京,還沒有進城就被曹吉祥在城外截住,說是要接風洗塵,或許在他看來,太子能將此人召回那就代表著以後要重用,而他作為大明景泰帝朱祁玉的司設監大太監,十團營的統領,以及太上皇朱祁鎮最得力的幫手,還是有必要未雨綢繆的在太子身邊結交一些人,以備不時之需。
於是剛剛京城發生的大事變成了他們的談資。
徐有貞不想說,畢竟他雖然是太子召回的,可是,他還不知道太子到底是什麼心思,遇到曾經的「戰友」,他又豈敢亂說。
靖遠伯王驥,當初也曾是他的領導,一起密謀太上皇復辟過,現在領導被抓進去了,自己卻在這個時候被召回,怎麼看都似乎是命運不濟,點背到家了。
正在自怨自艾的時候,忽然聽到曹吉祥問道:「咱家曹某不才,還請先生給咱家卜上一卦,看看咱家所求之事,是凶是吉……」
呃?
徐有貞一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吟了許久之後才輕聲的說道:「曹公公為什麼不去問問仝寅,仝寅當初可是讓錦衣衛指揮使盧忠逃了一命呢,當初那金刀桉,要不是有仝寅的提前卜筮,你覺得把盧忠還是能靠裝瘋賣傻逃得一命?」
一語驚醒夢中人!
要論卜卦,雖然說徐有貞也經常幹這事,可畢竟不是專業的。曹吉祥一想也是如此,這種事,當然還是要找專業人士來的靠譜一些,便又說了一些場面話之後,揚長而去。
望著曹吉祥的背影,徐有貞這才狠狠的一口飲完杯中的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問鬼神有用的話,我徐有貞又如何淪落到了這一步?
想到這裡,徐有貞不由的對要見面的小太子有了一絲絲的期盼,畢竟要論治水,數遍大明朝,我徐有貞敢稱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只要自己還有本事在,自己就有翻身的本事!
永定河治理,官廳水庫?
少了我徐有貞,我看你小太子怎麼幹!
更別說還有黃河在那裡擺著呢。
哼……
天不亡我徐有貞!
天亡不亡徐有貞,曹吉祥不知道,可他知道一點,那就是自己似乎不對勁。
因為他在石亨家沒有找到仝寅,石亨做為仝寅的恩主,不可能找不到仝寅,更不可能連他去哪裡都不知道。石亨早已經動搖了,這他早就知道。不然他也不會成為太上皇朱祁鎮那心中最愛的小寶貝。
可石亨竟然這般極力的要跟自己撇清關係,這個也是他能猜到的。只是他卻沒有猜到,這石亨竟然如此的短視,難道自己問一下凶吉,對你不是一種選擇的參考?
氣沖沖的回到皇宮,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他有點鬱悶的喝著小酒,腦中卻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要不,再往皇宮內偷偷的運幾百蕃兵進來?
要知道這麼多年來,自己仗著是節制諸軍的十團營統領才能養了四千的蕃軍,現在也不過是才替換了皇宮內幾百人的侍衛和禁軍,再多,他也怕露出馬腳!
畢竟,蕃軍跟真正的禁軍和侍衛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可想想,這都好幾天了,似乎也沒發生什麼事啊。既然能進來幾百人,那是不是就代表著可再來幾百人?
嗯,畢竟也算是從軍的沙場老將,曹吉祥一旦下定決心,便叫來自己的義子曹欽細細的交代下去……
曹吉祥的心裡早就被太上皇復辟之後自己的飛黃騰達給遮掩了雙眼,忘記了在皇宮內,他曹吉祥還做不到一手遮天。那些蕃軍可不是什麼好人,能這麼幾天來沒有出事,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人替他負重前行!
這個人就是皇宮之內另外兩個老祖宗級別的大太監——司禮監太監、東廠督公王誠和御馬監太監、十團營統帥劉永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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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一切往上還是景泰帝朱祁玉的領導。
「你說如果我父皇知道這一切我皇叔都知道,會不會很好玩?」
朱見深很是隨意的把寫滿了情報的奏章扔在書桌上,而旁邊的雨化田這個時候卻躬身上前,小心翼翼的按照分門別類的整理整齊。
然後就聽到朱見深繼續說道:「你說如果我皇叔知道我也知道這一切,會不會很驚訝?」
雨化田卻認真的回道:「回稟太子,陛下是不會知道殿下知道這一切的,太上皇也不會知道知道您以及陛下知道的,他們屬於被蒙蔽的一方……」
「呵呵……」
「這一個個的都不帶孤玩,還真準備把孤當旁觀者啊?」
朱見深卻輕輕的笑了,緩緩的說道:「他肯定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只不過他裝作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而我也要裝作不知道他已經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了!」
「你明白了?」
雨化田這個時候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中。
那我應該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可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我是不是都知道的太多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面對雨化田的疑問,朱見深站起身來,輕輕的說道:「這些都是他做給我看的,給我清除障礙的,只是這是他覺得正確的選擇,卻不是我認為的選擇!」
「改朝換代啊……」
「其實未必就一定要流血啊!」
「走吧,孤的南書房還有軍機處不應該是這種水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