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萬年前,大荒神王創世,分天下為九洲十域,直至如今。當時人、神共存,為更好管理神祇,大荒神王又建立了雲端神界。神又分為天神和人神。天神是自神王創世至今天地衍生的神及其後裔,人神則是凡人修煉而成。
斗轉星移,風雲嬗變。千百萬年後,雲端神界的神王瀚海統治了整個神界。他雄才大略,政治清明,但晚年無道,又放縱天神下界,擾亂人間秩序,激起了天神與人神的矛盾。
神師燕鉞忍無可忍,聯合眾神發動叛亂,殺了瀚海神王,屠戮了神界的一干保皇派,來了個徹底的大清洗!瀚海神王之子戰神法力高強,他奮起抗爭一直打到了燕鉞的神殿才被制服。
三千天河,喋血萬丈!
神師燕鉞加冕登上了神王寶座!
堂前一呼,階下百諾!
雲端神界,萬殿林立,雲蒸霞蔚,天地混茫。
高大的懲神台上,一人雙手被鐵鏈高高吊起,其仄低著腦袋,毛毛躁躁的頭髮混著血液半黑半赤地垂至腰間。他一身鞭傷,白衣濡血。鐵鏈上雷光流轉,剌剌刺響!
此人正是瀚海神王之子,戰神!
四周一片寂靜,只餘下戰神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八方神柱後,一人白衣白袍,踏霧而來,大袖無風自動,若浮翠輕霓,飛霧流煙。
「嘖嘖,也是可憐吶!」
這人行至戰神身旁,嘆了一聲。
聞言後者慢慢抬頭,露出半張蒼白若灰的臉。看清來人,他嘶啞一笑,「十天神淵的神主闊雲,還有空來可憐我?」闊雲哼了一聲:「你父親瀚海神王無道,統治昏庸,私縱天神下界,推翻他的統治是眾望所歸,你作為他的兒子,也當梟首!」
「我做錯了什麼?……」
戰神狹長雙目寒光灼灼,桀驁不馴。
闊雲拍拍他的臉頰:「所以才說你可憐。你錯就錯在是神王之子!」
戰神憤怒地盯著他。闊雲笑了笑,大袖一揮,一柄鎏金長鐧浮現,他握住鐧柄,手起刀落,一下擊斷了雷電鎖鏈!
「你?……」戰神一愣。
闊雲垂眸,「你我雖道不相同,各為其主,但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終究是不忍讓你無辜受死。去人界吧,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仇恨,好好活下去。」
「放了我,你想過後果嗎?」戰神難以置信。闊雲擺擺手,「最好記住我的話,若你敢回來,我們必是兵戎相見!」
戰神看看闊雲,一咬牙轉身就往外跑去。
「戰神!」闊雲叫住他,聲音竟微微顫抖。
前者回首。
「世間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你越想分清,就越分不清。」闊雲突然莫名其妙地道。
「保重!」
戰神深深看了他曾經的好兄弟一眼,繼而抱拳,匆匆離去。
從雲端神界到人界有個正門通道,但戰神已經是逃犯了,他只能由一個叫「歸墟」的神海去到人界,但這裡是禁忌之地,會遭到天火焚身的代價!
戰神縱身躍進歸墟,他本就身受重傷,歷天火劫時,神魂俱散,墜落於一個奇異境界裡。 戰神一睜眼,他看到自己身處一座虛無之空,千重萬重白茫茫的霧氣蒸騰,隱隱約約間數道亭亭倩影出現在前方。
「這是什麼?」
戰神撥開大霧,看到前方一汪碧水流淌。他往前走了兩步,就進入了河裡。他四下一看,便見河邊臥了一塊玄黑巨石,巨石身上有四個鎏金大字——「車河霧蓮」。
戰神不明所以,再放眼望去,滿目初綻的蓮花。
蓮身赤紅,蓮心涅白!
蓮花盛開間,寶光流轉,靈氣四溢。
車河霧蓮,傳說中至真至性的勇者之花!
戰神不禁瞪大了眼睛,他看著近處的一株蓮花,欲伸手摺蓮。蓮莖一觸即斷,殘荷入水,一道淺淺的虛影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一具鑲著黃金珠寶的骸骨!
骸骨一出,萬丈河水拔地而起,驚濤駭浪,響遏行雲!
戰神一驚,忙急急後退,河水滾涌,一道無極之淵驀然出現,一個水波打來,他便失足跌入深淵之中!
這一驚嚇讓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好痛!」
戰神回神後驚坐而起,頓時又痛苦地伏下身去。他披頭散髮,面色蒼白,一道劍傷划過胸膛,血染黑了身上的紫衣!愣了一會了,戰神明白了。他在歸墟中失了神魂,無處安身,正好這人受傷而死,他就直接占據他的身體了!話說這傢伙得多虛弱,被砍了一劍就一命嗚呼了。
在身上,戰神還發現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紙片,金色,觸感潤潤的,上面滿是玄黑的紋路,有點點光暈繚繞,奇異無比。這是……《山海圖》?!他瞪大了眼睛,《山海圖》是去往上古神跡山海境界的地圖,傳說山海境界裡有諸神失落的寶物!
一件真真切切不世出的寶貝!
這等神物便是在雲端神界也不常見,戰神碰到它是何等運氣!他突然想到剛開始的車河霧蓮會不會也和山海圖有關呢?
「該死!」
經過歸墟之海時,戰神的神力被剔除將近八重,他現在占據的身體法力甚微,而且明顯體虛,就算入了戰神強大的意識,也很虛弱。他勉強撐起身子站起來。
森林茂密,戰神不辨東西,直到入夜也沒走出去。夜裡,下起了雨。在黑魆魆的林道上,暴雨如注,劈頭蓋臉地澆在戰神身上。
狂風驟雨下,林暗草驚!
周圍一片悄無聲息的寂靜!靜到了極致!慘白,驚悸!——危機四伏!
草木蕭蕭。
忽而一陣衣袂摩擦的聲音自半空壓下來!空氣里瀰漫得是仿若一千隻蝙蝠狩獵時的煞氣!
戰神心臟驟然一跳,他頓足,望向四周。
仍是風雨大作!
「秦潤,束手就擒吧!!」
突然一道低沉而迫人的男音響起,在黑暗與風雨中顯得高高在上,雄渾而威逼!!
這時一陣衣袂翩飛聲呼啦啦響起,只見一中年男子凌空而下,其手持長劍,衣袍獵獵,冷若寒冰!在其身後,幾乎是四面八方,一道又一道黑影陸續出現,在雨水的反光下,可以看到這些人全部身著紫衣,滿臉肅殺之意!
秦潤微退了一步,繼而冷笑,「秦潤…怎麼,這具身體原來叫秦潤嗎?很好,那麼我以後也叫秦潤了……」
這些人來者不善!
除領頭的中年男子身著白袍以外,其餘人一律紫衣加身——和秦潤身上的一模一樣!
「孽徒秦潤盜竊本閣至寶《山海圖》,還妄圖逃跑,我秋沉作為刑法司的長老有權捉你回閣接受審判!秦潤,你可知罪?!」
自名秋沉的中年男子凌然怒視,他一步步逼近,手中劍刃在雨中寒光閃閃!
這下秦潤是明白了,原來正主是他們的人,偷了《山海圖》要跑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