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提議頗有些針尖對麥芒的意味,月前,木塞多領兵迫近阿瓦城的時候,大僚長和內藏使就幾次三番動議要誅殺此人,甚至聯合一群大臣向朱慈煊當面施壓,背地裡搞的小動作更是數不清。讀爸爸 m.dubaba.cc如今,木塞多就任東吁將軍,木已成舟,沒想到在對待政敵的問題上,這位剛到的繼任者屁股還沒暖熱,一張口說的也是這番血淋淋的話,「就地斬殺」,好傢夥兒,一張口就是人頭滾滾,看來,這兩方勢力的關係真是行同水火,朱慈煊當初的估計還是保守了些。
「試探...這個辦法倒是可行。」
朱慈煊看著木塞多,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餘光之外,卻將其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遍,最後,才略顯鄭重的點點頭,以示贊同之意。
「說到以什麼的名義,眼下,孤正好有一個合適的藉口。」朱慈煊接著說道。
話音落下,沒等他繼續開口,木塞多便搶先一步說道:「上師是想調兵北上,抵抗清兵吧?」
木塞多自視揣摩達意,身子也不由得往前進了一分,二人對視了一眼,片刻後,朱慈煊突然一笑,木塞多也跟著嘿然笑了笑。
「將軍果然是明白人。」
彎下身子,朱慈煊緩緩坐下,心裡稍稍舒緩了些,看來這個木塞多絕不是什麼行伍莽夫,也不是那種手中拿的了刀,心中藏不住劍的主兒,自然,這是朱慈煊的心思,而對方也很清楚的看到了這一點。
事情比他想像的要好,朱慈煊對此感到很滿意,也不枉他力排眾議把木塞多扶上邸位將軍的位置。
碰到識趣的人,對話自然就輕鬆和簡單許多了。
「這次的試探,還需要將軍幫忙。」
「上師請講」
「調動軍隊需要將軍手中的兵符。」
「稍後鄙臣就派人送來。」一點也沒拖泥帶水,木塞多直截了當的答應,片刻,又答道:「不,鄙臣親自去取,日落之前,一定交到上師手中。」
「那再好不過了。」
聽到這,朱慈煊點點頭,在對付大僚長和內藏使的問題上,前者的表現格外賣力。
「如果孤沒記錯的話,將軍應該是監國公主的親舅舅吧?」朱慈煊忽然問了個題外話。
木塞多愣了愣,瞧了一眼端坐正前的大明上師,如實說道:「是,先王后是鄙臣的大姊,不過,王后已經過世,鄙臣久在緬北,一年也不見到公主幾次面。」
「既然是血緣宗親,那就比一般人親近些,將軍出宮之前,去看看公主吧。」
「不急,鄙臣還是先把兵符帶來。」木塞多忙道:「上師交待的事情總要先手辦完。」
對方都這樣講了,朱慈煊也不好再拒絕什麼,點頭道了聲「這樣也好」,然後,低頭瞧了瞧放在案頭上的厚摞紙張,以及上面印著的歪扭不堪的漢字,忽然有忍俊不禁。
「將軍既然到了阿瓦城,就多入宮見見公主,孤覺得她一個人可能真的無聊了些。」
說著便苦笑著嘆了口氣,木塞多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
木塞多躬身退下了,朱慈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正趕著王有德從門外進來,瞧見小主子面色有些疲態,急忙關切道:「東吁的蠻子不知禮數,沒驚到主子爺吧?」心裡對這些東吁人仍然牴觸。
朱慈煊嘿嘿一笑,道:「王伴伴,你別看木塞多出身行伍,其貌不雅,人可是通透著呢。」
「那就好,那就好,不管雅還是俗,只要小爺面前,不似那窮凶極惡的番鬼就好。」王有德長舒一口氣,對於西南異邦的偏見,他一時半會難以改觀,誰叫幾個月前,永曆帝一行人像犯人般被人拘禁著,如今天翻地覆,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
「奴婢把窗戶打開吧,給主子爺透透風。」
「不用了,孤去院子裡走走。」朱慈煊擺擺手,說著便跨步出了房門,王有德急忙摘下了披風,跟在後面。
剛出門,一股涼風就直直的撲面而來,幾朵雲彩散漫的飄著,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就有了聚攏的趨勢,顏色也越發深沉。
今夜怕少不了一場雨。
幾天來,朱慈煊已經習慣了,緬地的氣候已經到了旺雨季,晝夜溫差能有十幾度,暴雨襲城也是常事,要不是他蟄在這小小「行宮」里,怕還真有些吃不消。
「稟殿下,李嗣興,白湘繡,劉震三位將軍到了。」剛把披風裹在身上,周凜就從院子外趕來,欠身說道。
「哦?什麼時候到的?」朱慈煊問道。
「已經有一會兒了,剛才殿下正和東吁大臣說話,末將叫他們先在配殿裡等著。」
那個時間點大概是朝議結束之後,朱慈煊琢磨著他們應該是下了朝立馬就趕來了,至於來意,朱慈煊也猜到了三四分。
「請他們進來。」
「是」
周凜領命離去,不一會兒,便領著三人到了。
「參見太子殿下!」
「不用多禮。」
這三張面孔朱慈煊再熟絡不過了,作為碩果僅存的明朝將領,朱慈煊一直把他們看做自己的依仗。
「到屋裡敘話,王伴伴看茶。」
四個人向殿中走去。
「殿下真打算把叛將祁三升放回去?」
剛一進門,白湘繡便急口說道:「驍騎營的將士恐怕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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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過渡章,推薦大家一部歷史劇,《大明1566》,這幾年難得一見的精品,幾乎無槽點,特別是嚴嵩,真的演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