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符軒才緩緩醒了過來。

    眼睛腫漸漸有了光彩，看了看，身旁的一凌早已不在，皺眉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四面凹進去的牆壁，中間約莫有個十餘丈寬的小湖，四周綠草悠悠，到時個人間仙境，唯獨令人遺憾，卻令符軒絕望的是——這是一個死地，四面都是百丈高的牆壁，並且並非是斜的，而是弧形的，猶如一個巨大的球體，頂部被人開了個口子，而符軒正在這球底。

    「你醒了？」

    遠處傳來腳步聲，正是一凌。

    「喏，吃點吧，我身上的乾糧也不多了。」

    符軒看了看她，並未接過她手中的食物，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餓死算了。」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與你何干？」

    「你是不是魔道？」

    沉默是此刻的主題，良久，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是與不是，重要麼？」

    「魔道逆天下之大不違，人人得而誅之，若你是，我寧願餓死也不吃嗟來之食。」

    「正就一定代表正義？魔道一定代表邪惡？」

    符軒聽著她這麼說，本想張口堅定的回答，可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口，因為他想到了對他下殺手的王林，瑕疵必報的曹正，所以他沉默了。

    「你在煙雨閣這麼幾年，我想經歷的爾虞我詐不在少數吧，真心對你的人又有幾個？」

    看著不言不語的符軒，一凌再一次遞出了手中的乾糧。

    「你吃吧，吃完我便告訴你我的身份。」

    符軒接過乾糧，一面吃著，一面看著一凌，像是在等待著她的解釋，剛才的話，顯然並未動搖符軒的內心。

    「我全名叫盛一凌，來自黑羽堂，其實嚴格定義上，我們並不屬於魔道，我們只為了自己的正義而戰鬥。」

    「那你施展的那黑霧，怎麼看也像是魔道的手段。」

    盛一凌似笑非笑的望著符軒道：「怎麼，一來就打聽別人的秘技？」

    符軒似乎是被她說中了心中的想法，臉上浮起一陣潮紅。

    「也罷，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是學不會的，這個秘法乃是我黑羽堂歷代相傳的傳承之技，只能靠傳承，而旁人是決計學不會的。知道為什麼那清語派的楊帆在黑霧出來的瞬間，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打算了麼？那是因為我們這技能是絕對成立的，太高深的我也不懂，只是聽父親說起過，這個技能，它涉及了空間的秘密，太初一下的人，根本不可能解得了！它叫做——百鬼夜行。」

    「一聽就是如此邪惡的名字，送我我也不學呢」

    盛一凌看了看符軒，也不嘲諷他了。

    「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剛才我轉了一圈，這裡根本就是個死地，這百丈高的懸崖，根本不是我們能夠上去的，這樣的高度，怕是要破魂以上的高手才能上去吧。」

    「你不是有那黑霧可以瞬移麼？用那個就可以了啊。」

    「你說的到是簡單，任何一個秘法每次使用都是有後遺症的，並且在一段時間內是使用不了的，那楊帆下手真重，直接將我推出了叔叔的百鬼夜行範圍，否則我也不必施展了。」

    符軒笑了笑，撓了撓頭道：「還是施展的好。」

    盛一凌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哼了一聲。

    「沒辦法，我們現在在這裡，只能找一找有沒有別的出路了吧，總不能在這裡活活被餓死吧。」

    「那你快吃，等你吃完我們在找找看吧，唉。」

    ……

    太陽漸漸落山，符軒望著漆黑下來的山谷，也是皺了皺眉，漆黑的夜晚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才能稍微能看清一點點周圍的環境，而這裡四周被百丈高的峭壁阻擋了月光，能照射進來的更是稀少無比，使得這裡的光芒更加黯淡，若是到了後半夜，怕是一點光亮也沒有了。

    盛一凌望著漆黑的一片叢林，顫顫巍巍的喊道：「符軒，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盛一凌望見不到符軒的人影了，便是趕忙向前追去，卻哪知撞了一個滿懷。符軒望著驚慌失措的盛一凌，不由得笑道：「魔道的大小姐居然怕黑，真是……」

    盛一凌也是發現了此時的不妥，一把推開符軒，旋即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又是拽著符軒的衣角，辯解道：「我這不是怕黑，借你的衣角用一下，你可別亂想啊。」

    符軒笑著搖了搖頭，也是任由她拉著了，摸索著往峭壁邊走去，仔細的望著周圍的一切，期望可以找到能讓他們出去的出口。

    順著峭壁邊，一邊摸索一遍前進，就在符軒都快絕望的時候，眼睛突然瞟了一眼中間的小湖，以及連著小湖的溪水。

    符軒突然笑了，猛然衝到湖邊，衝著盛一凌道：「我們有救了，這裡的湖水是由溪水匯聚而成，並非是積水常年積累而成，既然如此，溪水是從哪裡流淌而來的呢？」

    盛一凌聽了符軒的話，目光順著溪水的方向望去，目光所及不過4、5米，過後便是一望無際的漆黑，看到這裡，盛一凌趕忙收回目光，再次緊了緊拉住符軒衣角的手。

    符軒反手拉住盛一凌，順著小溪的方向前進，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卻並不是小溪的盡頭。

    小溪是從一個一人高的溶洞中流淌出來的溶洞被厚厚的藤蔓所覆蓋使得並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發現，此時『嘩啦啦』的流水聲也是越發的大。

    符軒望了望天色，道：「我們明天再進去探查吧，今晚這麼黑，進去了什麼也看不清楚。你的乾糧還夠幾天的？」

    「好，我這的乾糧勉強能夠維持3、4天吧。」

    兩人找到了一個背風面，開始打坐恢復精力，盛一凌望著符軒靦腆而又略顯堅強的面龐，自言自語道：「他比三年前高了很多的呢，父親，或許我看到了他的未來，一個身處絕境卻不言放棄的人，他不正是你所說的擁有了太初通行證的那類人麼？」

    望著符軒笑了笑，也是漸漸進入了打坐的狀態。

    翌日，趁著晨光，符軒從入定中醒來，開始了一天的早課。

    一會兒，盛一凌也是從入定中清醒過來，望著全身散發著淡淡金光的符軒，傾聽著他誦讀著經文，這些光芒，溫暖著盛一凌的身體，那些經文，溫暖著盛一凌的心靈。

    「他又多了一個優點了呢！」

    良久，符軒朗誦完經文，金光漸漸收斂，睜開雙眼，卻看到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目不轉視的盯著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抬手在盛一凌眼前晃了晃。

    「美女，走了，我們該尋找出路了。」

    反應過來的盛一凌瞬間連耳根都紅了，趕忙支支吾吾的轉移開話題道：「你怎麼要誦讀經書呢？你不是煙雨閣弟子嗎？」

    符軒一邊朝溶洞走去，一邊向盛一凌解釋著。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