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亞握緊手中的神之脊椎,他將這把如骨劍,如法杖一般的脊椎高高舉起。
通過脊椎的連接,他的意識與無數的信徒相連,在這一刻的德亞,真的以為自己成為了神明,成為了晨曦之神。
努力克制那份讓他心情激盪的力量,德亞告誡著自己,這一切只是假象,只是虛幻,他只是一個五環的死靈法師,並不是真的神明,不要沉迷在那份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中。
冷靜下來的德亞看向神態悠然,端坐在半空中的派翠西婭,他輕聲問道:「寂靜詠唱者?你說你將這位神明的本質撕裂下來了一半,具體是什麼意思?」
派翠西婭遺憾的搖頭道:「關於這方面的記憶,我還是有些回憶不起來。」
德亞眉頭一皺:「你並沒有恢復全部的記憶?」
派翠西婭看著漂浮在自己眼前的晨曦之神的屍體,她猩紅色的眸子閃爍道:「在見到祂的屍體後,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這些記憶斷斷續續,缺少了一條連接的線。
這事關九大正神的歷史謎鎖,即使是我,最起碼是現在實力還很弱小的我,是無法突破那道歷史謎鎖的。」
「歷史謎鎖?沒聽說過。」
德亞思索了一番,搖頭說道。
謎鎖其實就類似於魔法陣,利用『鎖』這個概念將東西藏匿起來,主要是用於輔助或者是防禦方面。
但也正是因為被重重的鎖所攔截,想要找到被謎鎖藏匿起的東西,就需要將其破解,或者是以暴力強行解決。
只是謎鎖一般都是實質存在的,但是歷史謎鎖這種近乎概念的形式,德亞也不了解。
「這是九大正神共同設下的波及全世界的謎鎖,祂們封鎖的正是一千年以前的歷史。
伱和那些法師們一直在探尋真實的歷史,卻找不到蛛絲馬跡,就在於神明的主動干預。」
德亞詢問道:「為何九大正神要這麼做?歷史到底隱藏了什麼重要情報,讓神明不敢讓人知道。」
派翠西婭笑道:「隱藏歷史只是祂們的一個目的,祂們更重要的目標,是斷絕這個世界的強者。
想要晉升需要進行世界追憶,而世界追憶都來自古老的真正歷史,如果古老的歷史完全斷絕,再也無人知曉,那麼你認為還會有人能成功晉升到八環嗎?」
人偶少女的話讓德亞神色一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派翠西婭的話語。
如果連世界追憶都無法追溯到更古老的歷史,那豈不是真的就徹底的斷絕掉了成為八環的可能。
環數的晉升是隨著等級提高,難度越來越高的。
而世界追憶進行的又是真實的歷史,僅從最近一千年看,沒有任何的歷史事件是足以充當七環晉升八環的可能的,難度根本就不夠。
除非是像自己那樣,參與的是禁忌奇物級的世界追憶,但是禁忌奇物本就稀少,哪怕是八環都不一定擁有,這幾乎就斷絕了凡人晉升的可能。
「明白了吧,德亞,你身為法師,歷史學說應該是合格的,仔細想一想,最近一百年來,是否有人成功晉升八環?除去九大正神教會。」
派翠西婭輕柔的話語,讓德亞的思維迅速發散。
百年來有人晉升八環嗎?
德亞的答案是沒有!
晉升八環就算是在歐坎爾大陸都是一件重大事件,成為了八環就真正代表著,你擁有了超脫世俗的力量,在凡間近似於半個神明了。
所以只要有人晉升八環,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大事件,但近百年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晉升成功。
九大正神教會有八環甚至是九環屬於很正常的事,因為牧師的體系與其他所有職業都不一樣。
牧師的晉升在於神的恩賜,在於信仰的加持,所以每一位九大正神教會的教宗,不是八環就是九環。
這也是九大正神會被無數人信仰,被當做真神的原因。
「九大正神想要做什麼?祂們這是要斷絕掉整個凡間的超凡體系,難道是想要讓教會統一世界?」
德亞喃喃低語著,對於這些神的行為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若是這世間再無八環和九環存在,如果只有正神教會有八環和九環,那九大正神教會統一世界就在簡單不過了。
這就相當於我有核彈你沒有,而且我這核彈隨便使用,誰人不怕?
然後呢?統一了世界後,九大正神在互相內鬥分出勝負?
德亞可不相信九大正神真的能穿一條褲子,就像是秩序之火與混亂意志,祂們本就是對立的。
除非有一件事是九大正神的共同目的,祂們才會一起進行一個聯合的計劃。
「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也被藏在了歷史謎鎖中,你的那位老師以及九環高塔的法師們,所在調查和研究的也是這些。
九大正神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是所有九環高塔法師的疑惑,對於注重傳承的法師們而言,這是他們絕對不能允許的,失去了八環與九環的晉升渠道,法師也將徹底失去傳承!」
派翠西婭的話語,總算是解答了德亞的許多疑惑。
甚至德亞還聯想到了許多,這座有著詛咒的大陸島,會不會就是九大正神的實驗場,而且是成功的實驗場。
神明正在將實驗的結果,擴散到整個世界?
但是根據記載,在晨曦女神和暗月之神尚存的年代,這座島嶼就已經變成了這樣。
兩位女神無力阻止九大正神?因為實力不濟?
但暗月女神又說祂撕扯下了寂靜詠唱者的一半神明本質,這說明暗月女神絕對不弱。
德亞被解答了一些疑惑,但是同時升起的疑問反而更多。
派翠西婭不是不告訴他,從派翠西婭的狀態看,她是自身有問題,是真的也被九大正神的謎鎖影響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要成為神明,我應該怎樣做?」
成神的野心之火依然在德亞的內心中燃燒。
作為一個穿越者,作為一個法師,德亞根本就對神沒有任何的敬畏,所謂的神明不就是一個力量更強大的生靈。
這與那些土著們對神的信仰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我不知道。」
派翠西婭搖頭。
德亞愣住了。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特麼說什麼!
派翠西婭低聲笑道:
「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你的老師可能知道,我雖沒有完全隕落,但是意識本應徹底墜落,再加上信仰的丟失,我連復活的道標都是失去。
但是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德亞,不管是七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前,你的出現讓我的狀態好了不少,我的意識在這幾百年間,偶爾的也能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