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我先是接了我父親出來。
出來以後,我父親沒有跟我說話,到家後,他只是騎著電瓶車,出去了。
不過看到左箋的時候,他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笑容。
再出去一天後,我父親醉醺醺的回來,回來以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攔著我的肩膀,迷迷糊糊的說道:「你爹我,不是貪官。」
......
年底,我和左箋一起參加了江舒淇和熊貓的婚禮,在重慶。
婚禮的場面很好。
我父親再次喝的不省人事,而我很開心。
這是一種成就。
我沒有在父親進去的時候,把這個家庭搞得很亂。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在一個我妹妹的婚禮上,被我父親當眾誇獎。
他說他兒子,江占,是他的驕傲。
聽到這個回答,我的眼角含著淚。
我的前半生一直逃離父親,後半生勵志自己能夠成為讓他驕傲的對象,而現在,我真的做到了。
這一天,我也喝了很多。
外面天氣很冷。
為了散酒勁,我獨自一人走到了婚禮外面喝著酒。
左箋依舊在忙前忙後,似乎,她真的變成了江舒淇的嫂子......
抽著煙,熊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
「哥,你醉了。」
他沖我開口。
我彎著腰,笑著擺擺手。
「我沒醉。」
說道這,我從自己手裡拿出一張卡,遞給了他。
「這裡面有三十萬塊錢!」
只是我還沒說話,熊貓就直接將卡推了過來。
「哥,這我不能要。」
「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
我強勢想要將錢塞給他,但是熊貓卻很堅決地又推給我。
「哥,我真的不能要。如果不是你,當時在重慶大橋,我或許,真的就一躍而下了!而且江舒淇,真的很好,她是我遇見的最好的姑娘,我應該謝謝你,怎麼能要你錢呢?」
可能是因為酒精的迷醉,我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好好對她!」
「我會的!」
「哥,你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
看著遠處,半晌後,我才開口。
「應該快了。」
「行,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嗯!」
回到酒店,我迷醉地躺在床上,左箋走進房間,笑著說道:「今天很累吧?」
我搖搖頭。
「其實並沒有很累。」
正在這時,左箋變戲法的從手裡拿出來幾塊糖。
「這個糖很好吃,你嘗嘗。」
看我沒動靜,她將一顆糖剝開,然後塞到了我嘴裡。
「咋樣?是不是很好吃?」
「不好吃。」
我默默地說道。
「啊?怎麼會呢!我吃著很好吃啊!」
左箋有些迷茫。
她剛準備剝開一顆糖,我卻直接起身,直接穩住她。
我能看到,她先是震驚,然後就微微閉上眼睛......
......
只是,當我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左箋已經離開了我的房間。
看著床單的褶皺,我能明白昨夜的歡愉似乎異常激烈。
似乎,我又幹了一件錯事。
旁邊的紙條上,有著一行話。
「等你確定真的要跟我結婚的時候,來新疆找我......」
一瞬間,我慌亂了,剛想打開手機訂前往新疆機票,但是妙姐的臉龐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這讓我的手瞬間一頓。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即使妙姐說讓我按照自己的意願度過這一生,但是我已經忘了自己的意願到底是什麼。
而那突如其來的慌亂,也就是在這種沉默中逐漸變得消散。
最終,我還是沒有前往新疆。
而昨晚的歡愉,也在我的掙扎中,變得如同碎片......
點上一支煙,我從床上起身,站在窗戶前,站在二十一樓,看著重慶這座城市。
兩天後,我跟隨父親還有母親回到了河南。
我的生活還是三點一線,吃飯,看妙姐,回家睡覺。
期間,我曾去看了老蔣,我們只是隨便聊了聊,沒有聊任何關於那件事。
凌晨孩子在年後出生了,名字跟當初齊陽跟我說的不一樣,或許是凌晨改了,名字叫念陽。
齊念陽。
是一個女孩。
很可愛。
長得跟齊陽非常像,尤其是小女孩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不結婚了嗎?」
凌晨問我。
」我也不知道。「
在蘇州呆了幾天,我再次回到了河南。
再次開始了自己的孤獨但卻平靜的生活。
尤其是這個小縣城。
但是我又不是孤獨的,因為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妙姐,即使妙姐沒有絲毫清醒的徵兆。
過完年之後,我去到了昆明,小靜也已經懷孕,亞鎖非常認真的學習如何做一個爸爸。
而冀南和他的姑娘定居了美國,已經不打算回來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很好的方向發展,但是唯一不變的,只有我了。
在昆明呆了兩天,我再次來到了東極島。
冰哥的抖音號已經漲到了幾十萬粉絲,多多少少算是一個網紅。
那家奶茶店,江舒淇招了兩個店員,我去嘗了,沒有我妹妹做的好喝。
和冰哥坐在外面,我詢問道。
「施瑩呢?我怎麼沒見她?」
「回家了。」
我點點頭。
「最後,你只剩下了自己?」
冰哥的這句話,應該不是嘲諷,倒像是一種安慰。
「或許吧!」
我抽著煙,望向海岸。
「遺憾嗎?」
冰哥抽著煙抬頭詢問我。
「聽多了遺憾,或許就沒那麼多遺憾了。」
「草,你真文藝!」
冰哥罵道。
而我,則哈哈大笑。
我在東極島呆了兩天,最終也沒有看到施瑩。但是無奈,我再次來到了蘇州。
來到了蘇州護城河。
這個我曾經無數次在這裡孤獨抽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