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夜幕早已降臨。
吳雨霖穿著高跟鞋,跑起來十分吃力,但沒忘了沈秋成,大聲問:「沈秋成怎麼辦?」
李淳中拉著吳雨霖大步飛跑,想到前幾天在z俱樂部他和晏權對峙時露得那兩手,回應道:「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先別擔心他了。」
果然半分鐘不到,沈秋成就追了上來,帶著李淳中和吳雨霖在小巷裡穿梭,黑夜裡有些辨不明方向,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一輛麵包車。
「你們兩個快去藏那個麵包車後面,我把人引開後,淳中你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說完沈秋成就甩給李淳中一串鑰匙。
李淳中接住鑰匙,二話不說將吳雨霖推到麵包車後面,掩護她仔細地藏在黑暗裡。
借著微弱近無的路燈,吳雨霖目瞪口呆地看著沈秋成三下五除二乾淨利落地翻過高牆!
太不可思議了!
幾個追過來的壯漢只看到沈秋成最後下跳時的背影,丈量了一下高度,眼見翻不過去立刻轉頭朝別的路口堵去。
等凌亂的腳步聲漸遠,李淳中擦拭著吳雨霖身上的污漬,吳雨霖回想著剛才沈秋成那可以稱之為完美的身姿,吃驚不小,「以前去你們學校的時候真沒看出來,沈秋成……出乎意料啊!」
李淳中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媽的也出乎他的意料呢。
而沈秋成這邊就沒有他倆那麼好的運氣了他從高牆翻下,卻跟另外一隊人直接打了個照面,頃刻間他又風馳電掣地跑起來,七拐八拐,竟然誤闖進一個死胡同!
回頭是不可能的。
打?對手數量超額太多,所以也是不現實的。
車到山前必有路!沈秋成指尖腳底幾下用力一躍而上,居高臨下地佇立在高牆之上。
修長的手指插丨進領帶結里,他神色淡漠地將鬆散的領帶扯得更加開這一瞬間追趕沈秋成的壯漢們不約而同地在原地停下了腳步,抬頭仰望著他,一股鋪天蓋地的震懾力慢慢籠罩了下來沈秋成的聲音鎮定無瀾,甚至夾雜著幾分冰冷,「還追嗎?」
他們下一秒就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沈秋成的問題開始攀爬高牆。
真他媽執著。沈秋成有些無奈地想。
他吁了一口氣,微傾上身,將整個身體的重心向下沉,然後做了一件令眾人瞠目結舌的事:直接在高牆上往死胡同裡面邁開大步,瀟灑而去。
健雅的身姿即便在可視度極低的黑夜中,也是一抹讓對手敬畏且著迷的風景線。
兩分鐘過後,沈秋成來到高牆盡頭,正準備躍下之時,一輛悍馬像一道劃破天幕的閃電般從遠方高速駛來,一個刺耳的急剎車,微塵飄落,穩穩地停在巷口。
沈秋成慢慢直起身。
流淌著月光的車玻璃緩緩降落,失去了玻璃的阻擋,月光歡快愉悅地肆意雕琢著那雙似笑非笑微微上揚的精緻眉眼。
「上車!」
沈秋成眯起眼角。
「不上?那你可想好了,聽說你這個出於泥而不染的大帥哥連初吻都給我了,我怎麼捨得會害你呢?可後面那些可都是亡命之徒。」晏權態度曖昧不清地微笑了一下,「你覺得我和他們,哪個更危險呢?」
沈秋成並沒有給晏權一個答案,只是淡淡抿直了嘴角。儘管他的內心覺得晏權比那些亡命徒的危險係數還要高出一大截兒。但他仍從牆頭躍下,面無表情地走向那輛囂張之極的悍馬。
在沈秋成抬起手準備打開後車門的時候,細小輕微的解鎖聲「噠」在無人的巷口中清晰可聞,他沒什麼情緒的目光從晏權的側顏上一掠而過,徑直坐進車裡。
車門關合的那一刻,沈秋成看到那些追趕他的人從牆頭上閃出的身影,接著車子便如離弦的箭絕塵而去。
沈秋成看著車窗外斑駁的影像,他知道在晏權掌控下的車子,在朝一個越來越偏離軌道的方向奔去!這一點上,他們二人心照不宣。但沈秋成不想也不會提出質問,他甚至在默認晏權此刻的所作所為因為他想看看晏權編排了這麼一大圈,到底要將他帶到哪裡去,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簡單粗暴通俗易懂的打擊報復?或是又要心血來潮想玩出什麼無下限的花樣?
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到達「鄭會」。
「鄭會」顧名思義,鄭家的私人會所。
一座位於半山腰的別墅,地點私密,行路繁複,沒有個專業導航人引路,很難尋到。
晏權將他的悍馬車駛進一片豪車中央。
不算最招搖,但卻最顯眼
沈秋成當然知道是這哪兒。
這是晏樂北的夫人,也就是晏權繼母的生日宴會的現場。
晏權帶他來這裡幹什麼?
他也不能臨陣脫逃估計他坐著晏權的車過來的消息不用幾分鐘就會在賓客之間傳遍。
晏權迎著夜風下車,反手甩上車門,然後繞到車後排,頗具紳士風度地幫沈秋成開了車門,他甚至還風度款款地做了個「請下車」的姿勢。
沈秋成意味深長地注視著晏權。
不過半分鐘後他就下了車,很是氣定神閒地跟晏權一起邁進「鄭會」那觥籌交錯的現場。
沒有任何意外的,在場的所有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你哥哥應該在這。」晏權慵懶迷人的聲音緩緩傳來,結果轉刻間就被打臉正廳根本連個沈辰風的影子都沒有他又滿嘴蔑視和譏諷地說,「哼!躲躲藏藏的,改不了的臭毛病!」
聽了這話,沈秋成微微側身,瞥著晏權。
晏權也看了沈秋成一眼,接著抿唇笑了起來,牽著沈秋成的胳膊就帶著他往樓上走。
沈秋成掙脫了一下未果,就也不想再和晏權撕扯了儘管這在眾目睽睽之下簡直成何體統,但也萬萬好過前幾天鬧出的戲碼,他的內心是一百萬個拒絕那個晚上的……
三層的客人很少,每個角落都充斥著玫瑰花的香味,中央舞台上身著黑色燕尾服的演奏者正在如痴如醉地彈奏著鋼琴。
晏權挑了個涼台的位置,請沈秋成就座。
接下來的十分鐘,他們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晏權纖長的手指輕輕摩擦著自己的鼻翼,用視線撫摸了沈秋成一百遍對方的神情平淡卻又犀利,散亂的領帶、半豎半塌的襯衫領口下若隱若現的頸線,加上微微滾動的喉結,別有一番欲揚先抑的風情。
「你那邊還好嗎?」沈秋成接到了李淳中的簡訊。
沈秋成在晏權近乎裸的審視下大大方方地拿著手機回復「還算好……」剛打了三個字,上菜的侍者端著一盤盤的美食井然有序地擺放介紹「要開始吃飯了。」
李淳中的簡訊回的非常之快「搞什麼搞?第一公子要搞什麼啊?他找了一群人追得我們滿街跑,自導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後,就是想請你吃個飯?然後呢,順便帶你去約幾個妹子嗎?」
沈秋成輕輕皺眉的同時扯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