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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如鉛的陰雲,遮天蔽日,籠罩蒼穹,千百道雷霆霹靂,撕裂長空。讀爸爸 m.dubaba.cc
整個東都,淪為一片火海,到處都是斷垣殘壁。
頭生獨角的巨蟒、陰魂縈繞的妖屍、雙目血光的妖狼···千百頭猙獰兇惡的妖魔,在廢墟間肆虐橫行,磨牙吮齒,殺人如麻。
火焰、鮮血、屍骨、廢墟,交織成一片無比慘烈的末日景象。
唰——
一棟棟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此刻皆化為巨大的火炬,一道長達百丈的劍光翩若驚鴻,夭矯如龍蛇,自燃燒的大樓間穿過。
劍光一閃,數十頭盤旋在半空的妖禽血肉飛濺,撲簌簌如雨落下。
這道劍光落在一片廢墟上,劍光散去,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顯出身形,踉蹌著半跪在地,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嘶嘶···陳軒,你逃不掉了···」
低沉嘶啞的嘶鳴聲中,一個陰冷而猙獰的聲音傳來。
這青年對面的摩天大樓上,一條千百丈的烈焰大蛇緩緩盤繞而下,張口一吐,無數凶魂戾魄匯聚成一條長河,直撲陳軒。
「逃?!」
陳軒一抹嘴角,冷笑一聲,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嘶嘶——
劍光熾烈如火,所到之處,勢如破竹,無數凶魂厲魄慘叫著消散,他人劍合一,宛如一道百丈長虹,倏忽而至,洞穿了大蛇頭顱。
血流如瀑,長達千丈的蛇軀自大廈上墜落,整個地面轟然震動。
「噗——」
與此同時,陳軒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吐出,這一劍,幾乎耗盡了他的本命精元,整個人,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砰!
一柄三尺長劍靈光消散,忽然墜落在地,崩碎為無數碎片。
「劍在人在···我是要死了麼?」
陳軒喃喃自語著,心頭一陣苦澀,「真不甘心啊!」
自靈氣復甦以來,人類錯失了太多機緣,百年苦戰,無數英傑前赴後繼,血流漂櫓,到現在,依舊未能改變滅亡的命運。
吼!嗷!
四面八方,無數妖魔怒吼著,咆哮著,煞氣沖天,圍攏而來。
陳軒的目光在角落裡一瞥,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他艱難地伸手,自地面廢墟中撿起一把殘破的長矛,伸手握住矛杆,鮮血順著矛杆滴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長矛提起。
他踏前一步,如同一個最普通的人族士兵,手持長矛,向前一刺。
「殺——」
靈氣復甦第一百三十二年,東都城被妖族大軍攻破,劍仙陳軒隕落,人類的最後聚集地就此陷落。
···
「啊——!」
一聲驚呼,陳軒仿佛從噩夢中驚醒,渾身被冷汗濕透,驚魂甫定。
他下意識地想要坐起,整個下半身卻毫無知覺,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一陣疼痛襲來,反倒令陳軒自恍惚中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我居然沒死?!」
他不禁吃了一驚,目光打量四周。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被褥上,暖洋洋的,對面是一個小書桌,放著一台電腦,床腳則是一張輪椅,整個房間不大卻很溫馨,熟悉而親切!
這分明是靈氣復甦之前,自己的家!
「怎麼回事!?難道···」
陳軒目瞪口呆,一個念頭忽然浮上心頭。
「小軒,你怎麼了?!」
一個面目慈祥,眼角卻帶著幾分愁苦的中年婦女推門而入,看到陳軒倒在地上,趕忙將他攙扶到床上,關切地道,「怎麼樣,摔疼了吧?」
「媽,我沒事!」
陳軒看著這個熟悉的中年婦女,怔怔半響,忽然流下淚來。
靈氣復甦三十年後,他的父母死於東都殭屍之亂,之後百年歲月,只剩下他孤獨前行,在妖魔林立的末日中掙扎求生,直至最終隕落。
百年的生死掙扎,百年的孤獨冷寂,他和父母,已經是百年未見了。
「小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摔疼了?」
陳母滿臉關切,有些手足無措地道。
「沒有,就是想你了!」
陳軒搖了搖頭,露出笑容,心中卻如翻江倒海般,難以平靜,「這不是幻術,我居然···真的重生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陳母仔細查看一番,見他確實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小軒,這次你爸託了好多關係,又找了一位醫生···」
「不用了!」
話未說完,已經被陳軒毫不猶豫地打斷。
三年前的一場車禍,令陳軒雙腿近乎癱瘓,這三年來,陳軒父母帶他走遍九州各大醫院,始終沒有辦法醫治,但他的父母卻始終沒有放棄。
從中醫到西醫,從國醫聖手到江湖郎中,幾乎找了個遍。
陳軒知道,這一切都是無用功,如今的醫療手段根本無法治療雙腿,只是浪費錢財。
事實上,直到靈氣復甦之後,他才在一位人仙高手的幫助下,徹底治癒雙腿。
「你放心,這次找的醫生不一樣,據說是一位武林高手!」
陳母卻不肯放棄,竭力地勸說著陳軒,「你爸託了好多人才找到的,錢已經花了,不如去看看,反正也沒有壞處···」
一邊說著,陳母也紅了眼睛,「小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媽···」
「好吧好吧!我去行了吧!」
陳軒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什麼時候去!?遠不遠?」
「不遠,不遠,就在東都!」
陳母推著輪椅,離開家門,坐上公交車。
一個小時後,兩人在鬧市區下車,又走了良久,來到一處古樸的院落,白牆綠瓦,斗拱垂檐,四周樹木蔥蘢,隔絕喧囂,鬧中取靜。
「這院子···」
陳軒打量了一眼院落,微微吃驚。
東都雖不是一線城市,但也頗為繁華,在這寸土寸金的鬧市區,能夠擁有這樣一處院落,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一個勁裝青年將二人引入院中,穿堂過院,來到一處花園。
茂林修竹,花草繽紛,正中是一個近百平方的池塘,池中豎著梅花樁,一個梳著馬尾的少女正在木樁上縱躍如飛,如履平地。
一個白髮蒼蒼的高大老者站在池塘邊,偶爾出言指點兩句。
這老者鬚髮皆白,卻面容紅潤,在池塘邊負手而立,宛如淵渟岳峙,氣度不凡。
「魏師傅,人來了!」
青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