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天晚上,孔哲聽到隔壁畫室里,傳出來女人的叫床聲。
每天晚上的聲音都不同,但有共同的特點就是年輕和令所有男人征服欲大增。
孔哲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模樣的女人,在沒有床的情況下,還叫得有滋有味、如醉如痴。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有女人從那個畫室里走出來過。
難道那老闆將畫室改造,為掩人耳目設了後門?整完後,女人就悄悄遁形?
強烈的好奇心促使他決定探個究竟,說不定還能趁火打個劫,射一炮,但終是一無所獲。
難道幹完就毀屍滅跡了?這不可能!隔壁畫室的老闆文質彬彬,不似變態殺人狂,自己想多了。排除了老闆,再就是他的學生。
他的學生劉槐好像也不具備殺人犯的氣質,不是小看了他,他也沒有殺人的勇氣,別看騎在女人身上神氣活現,真要見了血,比誰都慫。
一個腦子裡只有撩、妹、約、炮的富二代,只要見了女人就兩眼放光,綠的跟狼眼一樣,活脫脫一根兒淫棍。
那麼年輕的女人他是捨不得殺掉的,只會將她們搞得死去活來。
孔哲覺得女朋友瞿航越來越不像話了,已經有十幾天不讓幹了,眼睜睜看著自己上火的不得了,卻滿臉冷漠、無動於衷。曾經一摸就癱軟的女人現在不知道是咋了?冷冰冰讓人心寒。
想了半天,終是無解。
忍忍吧,等這幅仕女圖完工,老闆給了補貼,約一個學生妹。爽她一夜。
如今,純真的愛情越來越少,花點銀子就能夠購買的生理高潮卻越來越多,不怕你瞿航裝逼。
孔哲喜歡在下筆之前,抽支煙,看著那裊裊升起的藍煙仿佛緩緩升天的仙子在眼前朝他媚笑,他便心情舒暢。
可是今天,三根黃鶴樓已經葬身火海,孔哲依然下不了筆。下筆如殺神,手中的筆就像一把鋒利的刻刀,在仕女粉雕玉琢的軀體上划來划去。仕女的身上滴著血,眼裡留著淚。孔哲很不忍心。
都已經十一點了,隔壁畫室的叫床聲還在持續。
孔哲的心緒越來越亂,狠狠的掐滅了燃著的半支煙,將那半支煙塞進擠滿菸頭的可樂瓶子裡。
孔哲拿起手機,這是一款老華為,最簡單的智能機。
打電話、發簡訊、上qq、刷微信這些都能辦,只是有點慢。
越來越慢的手機也磨鍊了孔哲的心性,遇事不再像以前那樣心急火燎、焦躁不安。
孔哲給女朋友瞿航打電話,或許現在她還沒睡,或許她會出來陪他,或許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孔哲等待著,瞿航魔鬼般的身材浮現在眼前,那緊緻渾圓的雙曲線實在是勾魂攝魄。還有那雙大長腿,扛在肩上順滑細膩。
整整等了一分鐘,電話才接通,但瞬間就掛斷了。
孔哲再撥過去的時候,手機里傳來一位中年男人的標準普通話,「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孔哲憤憤地將老華為丟在可樂瓶子旁邊,可樂瓶子被划過來的手機撞翻了,瓶子裡的菸頭撒了一地。
「狗日的瞿航,越來越無視老子的存在了,可別讓我見著,見著了,定要操得你鬼哭狼嚎。」孔哲有些惱羞成怒。
孔哲在畫室角落裡找出來一瓶礦泉水,擰開便喝,一口就下去了大半瓶,乾澀的嗓子並沒有緩解多少,肚子卻有點漲。
突然,孔哲覺得什麼也不想干,有極力釋放懶散的欲望。
望著還沒有完工的仕女圖發呆。那是一款端莊溫柔型絕色美女,如果她能從畫裡走出來該多好啊!或許這個夜晚將不再寂寞。可她真走下來自己忍心下手嗎?
老華為突然響了,孔哲急忙抓起手機,一看是老闆打來的。
砰砰亂跳的火熱之心頓時涼了半截。
老闆打電話幾乎千篇一律,不是催活兒,就是讓趕工。
都十一點了你還打電話催,這是要催死人的節奏嗎?
孔哲無奈的接起電話,語氣中強裝笑臉,「孫老師,您還沒睡啊?」
「這個活兒一時完不了,我一時都睡不好,你得注意進度了,實在不行的話,加加班,辛苦幾天。等完了,多休息幾天,展方已經催了好幾次了,我知道你筆法細膩,但也要注意進度。」
「嗯,我正在加班,老師放心,肯定在展期前完工,嗯,晚安老師。」
孔哲放下老華為,眼光落在仕女的胸前,該給她畫一個什麼類型的胸呢?
之前有一個嫩模跟圖中的仕女體型大致相同。那個模特允許他觸摸過,說好的只是感受一下形狀,不帶非分之想。
孔哲將那份淫邪的想法隱藏的很深,很深,為了藝術而獻身的女模哪裡知道。
想著那個嫩模,孔哲笑著朝畫室的門口望去,仿佛那個嫩模就站在木門的背後。
突然,孔哲看見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就站在木門的後面。開始時,笑容滿面。
接著就變了樣,臉皮被撕去了大半張,露出紫紅色的血肉,鮮血慢慢往下直淌,上面爬滿了白色的蛆蟲,從嘴裡不停地鑽出來、然後又鑽進去。
一隻眼球已經掉出來了,只有眼神經線還連著眼球,蕩來蕩去。另一隻眼球乾癟無神,像發霉了的干棗。
舌頭在裸露的牙床上舔來舔去,沾滿了獻血與蛆蟲。
沾滿泥土的頭髮在胸前蕩來蕩去,可是她的胸卻很標緻,正適合這幅仕女圖。
孔哲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揉揉眼睛,再看過去,木門後面什麼也沒有。
孔哲定了定心神,也許熬夜就會出現幻覺,等完了這該死的仕女圖,絕不再熬夜了。
孔哲拿起畫筆輕輕蘸了色彩,心裡想著那個女模,臉上掛著笑,腦海里浮現出那極品。
老華為又叫喚起來。
見鬼,不帶這麼催的,撂下電話剛剛幾分鐘啊!就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我操,竟然是那該死的瞿航:「剛才死了?」孔哲沒好氣地吼道。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女人的綿聲細語:「剛才死了,現在又活過來了,叫做死去活來。剛才差點讓你的電話給攪和了,打電話有什麼事?」
孔哲使勁咬著下嘴唇,雙眉向中間緊蹙:「你跟誰在死去活來?」
電話里的女聲依然很嬌柔:「你不用管跟誰,比你的尺寸要大,跟你不是一個級別的,真正的活兒好器大。對了,再跟你說件正經事兒,咱倆的關係今天就算壽終正寢了。以後不管成鬼、成神,都永不相見,祝你妻妾成群。」
孔哲很想把老華為摔了,可是它是自己的,就沒摔。那女人已經是別人的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這麼理智,那一刻他深深地佩服自己,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後能幹大事。
孔哲拿起黃鶴樓的煙盒,裡面就剩下一支煙了,取出來點著。右手使勁攥住煙盒,將煙盒攥成一根乾癟的紙柱,他發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