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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莉？

    歐陽志遠聽老頭提及到兒媳的名字，聽他說兒媳在南州打工，前些天回來，不由得心中一驚，不會這麼巧吧？莫非老頭的兒媳就是劉海鵬在南州包養的那個洗浴中心的女人？

    歐陽志遠遲疑了一些，故作若無其事的點頭笑道，「大爺，那您還不錯，最起碼兒子兒媳婦很孝順你。」

    「主要是人家兒媳婦孝順。」老頭似乎自己這個兒媳婦十分滿意。

    「有一個孝順的兒媳婦真不錯啊，這樣的好兒媳值得稱讚。」歐陽志遠笑著點點頭，隨即靈機一動，「大爺，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是咱們縣裡新來的幹部，正好呢咱們縣婦聯最近有一個評選最美兒媳的活動，我聽您這麼一說，覺得您這個兒媳婦完全有資格參加評選，您看這樣行不行，您把你兒子和兒媳在縣城的地址給我說一下，等我回縣裡去了，親自去找他們聊聊，如果成功評選的話，會有獎金呢。」

    「是嗎？」老頭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們兩口子就在縣城的惠民家園5號樓8樓東戶。」

    歐陽志遠從公文包里拿出筆記本，記下了這個地址。

    老頭隨即上下打量著歐陽志遠問道，「你是從上面來縣裡工作的幹部？」

    歐陽志遠點點頭，「對，昨天剛來咱們南水，下來走走，了解一下咱們南水下面的最真實的情況，好給上面反映一下。」

    老頭拉著歐陽志遠的手，激動地說道，「那你可得給上面的領導反映一下，要好好管管南水的幹部，南水的幹部都壞透了，和礦場合起來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一定要給我們老百姓做主啊。」

    歐陽志遠拍了拍老頭的手背，鄭重其事地點頭道，「大爺，您放心，我一定會反映的，你們這些年的遭遇，一定會解決的。」

    牛明坐在車裡等了半個多小時，昨天晚上和幾個狐朋狗友喝到了凌晨，這時胃裡難受，急著回縣裡吃早飯，等的不耐煩了，下了車，一臉鄙夷的走了過來，提醒歐陽志遠，「領導，您要是不進礦區檢查，那咱們回去吧，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歐陽志遠看了一眼牛明，於是中止了和老頭攀談，順勢撿起一捆大蔥，從兜里摸出了一張百元大鈔塞給老頭，「大爺，您這蔥不錯，我買一些。」

    兩人回到車上，牛明看著歐陽志遠懷裡抱的那捆蔥，直皺眉頭，「歐陽縣長，您買這個幹嘛，這地方種的東西能吃嗎！」

    歐陽志遠看向牛明問道，「怎麼就不能吃了？」

    牛明這傢伙很雞賊，剛想說什麼，但神色一變，欲言又止，轉移話題道，「敢情您一大早讓人開車把你送到這兒來買蔥來了，要不進礦區的話，咱們回去吧？」

    「回去。」歐陽志遠剛才查看了礦區下游的情況，認為礦區里沒必要再去。

    對於今天的調研，南水的幹部比誰都重視，估計早就安排礦區裡面做了全面準備，進去了也未必能看到真實情況。

    不過這一趟也並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意外的得到了李小莉在南水的住址。

    回去途中，歐陽志遠發現沿途的環境衛生十分髒亂差，與南水河兩側的自然生態環境格格不入，在他看來，南水要走綠色可持續發展道路，首先要從環境衛生這種細節問題入手，從根本上轉變南水幹部的觀念。

    加之今天調研路線要經過，需要給省里和市裡的領導留一個好的印象，也算是為南水未來轉型發展做鋪墊。

    半路歐陽志遠給劉新民打電話通知，讓幾個副縣長半個小時後開個碰頭會，籌備下午省委領導的調研工作。

    接到劉新民的通知，陳樹泉和幾個副縣長坐在會議室里等歐陽志遠，但齊永寶壓根不當回事，依舊躺在縣委招待所自己那間長住套房裡睡大覺。

    眾人在會議室里等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歐陽志遠回來，有些失去耐心，發著牢騷來樓下等。

    十幾分鐘後，歐陽志遠的專車從縣府大門外緩緩駛入，停在了樓前。

    歐陽志遠急忙下車，向大伙兒解釋，「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路上下去檢查了幾個地方，讓大家久等了，趙主任，把這個交給食堂大師傅。」

    歐陽志遠把手裡那捆蔥遞給了辦公室副主任趙穎，拍了拍手上的灰土道，「大家在會議室等一下，我這一身土，稍微收拾一下就過來。」

    眾人看著雙腳沾滿泥土的歐陽志遠，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聽趙穎解釋，歐陽志遠早上六點多就喊了司機牛明外出檢查調研工作的點位籌備情況了，這怎麼還拎了一捆蔥回來了？

    這時，牛明打開車門，一臉惱火的下了車。

    陳樹泉問牛明，「這歐陽縣長怎麼回事？去哪了，怎麼搞得灰頭土臉的？」

    牛明頓時大動肝火，「怎麼回事？他昨天才來南水工作，今兒一早不到六點就讓趙主任給我打來電話，說是要去下面查看一下調研點位的籌備情況，讓我開車把他拉到了礦區門口，又不進去，就在礦區外面轉。」

    陳樹泉神色一陣疑惑，「在礦區外面轉？外面有什麼好轉的？這點位不是在礦區裡面嗎？」

    「有什麼好轉的？」牛明一臉不爽，上前一步，陰陽怪氣的比劃道，「人家一看到旁邊有個種大蔥的老頭，人家就來勁了，一見到老農人家就，老鄉啊，這生活怎麼樣啊，然後就和那老農拉起了家常，我這一早上我要是沒跟他繞出幾里路去，我這牛字倒著寫！」

    陳樹泉沉聲一笑，指著牛明手裡拎著的塑膠袋問道，「那你提溜那倆饅頭是怎麼回事？」

    牛明一聽更來氣了，拎起手裡的塑膠袋晃道，「對對，還有這大饅頭，我這一大早六點多被他從被窩裡給拽起來，跟著他跑了一早上，人家路上順道買了這倆大饅頭，說這就是我們倆的早餐了，陳縣長您說唉，我這是給縣長開車啊，還是給村長開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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