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力架在茜茜的口中咀嚼著，品味著那略帶苦澀的甘甜美食，茜茜又是開心，又是難過，不知不覺眼淚又掉了下來。

    「誒？怎麼了？不好吃麼？」林婉卉有些詫異，「還是說這根士力架已經過期了？」

    「不是的……很好吃。」茜茜抽了抽鼻子，揚起淚痕未乾的臉蛋兒，沖林婉卉露出念滿士力架的棕色牙齒：「就是因為太好吃了，所以茜茜才哭的……林姐姐，謝謝你啦……」

    「沒事的，慢慢吃，我這裡還有呢。」林婉卉溫柔地摸了摸茜茜的小腦瓜。

    陳旭已經重新鎖好了窗戶，轉身沖林婉卉說道：「你帶著茜茜去洗澡吧，再找身感覺的衣服給她換上，我再去熱點粥，大家一起吃。」

    說罷，他又沖安小雅擠了擠眼神，示意女兒上去說說話。

    安小雅已經度過了起初的猶豫，走過去拉住了茜茜的小手，兩人一起走上了二樓。

    招待所的天台上有一個碩大的水箱，裡面保存的水還有一半多。大樓內部的供水系統也沒有被損壞，洗浴用水還是足夠的。

    至於熱粥做飯嘛，也挺方便的。

    招待所的餐廳里不但有固態酒精，還有三四罐液化氣罐，燃料充足。

    目送林婉卉和安小雅帶著茜茜去洗浴，陳旭一邊看著廚房，一邊在心中暗暗盤算著：

    說起來，茜茜的那隻小紅豬奇奇，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沒什麼特別，似乎並沒有發生『大白』那種變異進化。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在它看到了我們這些人之後，能夠把信息傳遞給茜茜，又親自帶路，領著這個小姑娘過來的呢？難不成，特殊的不是奇奇，而是茜茜？

    招待所的高層，一間帶陽台的高級大床房裡。

    剛洗洗乾淨的茜茜，渾身清爽無比，坐在床沿邊上，咕嚕咕嚕地吃著剛剛做好的皮蛋瘦肉粥。

    小豬奇奇則是蹲在沙發旁邊，小蹄子捧著一根乾癟了的胡蘿蔔，咔嚓咔嚓吃得挺香。

    茜茜的白色小套裙，被林婉卉洗乾淨了晾在陽台上，後背上那隻沾滿塵土的背包，也被清洗得一塵不染，跟裙子晾在一起。

    背包里唯一的物件，也是茜茜最最珍惜的『寶貝』，此刻正被陳旭拿在手裡，一頁一頁看著。

    這是一本相冊。

    裡面有二十多張照片，記載了小姑娘茜茜從出生到最近的樣子。

    沒一張照片裡，都有一對綻放著燦爛微笑的兩口子，一臉寵溺地看著他們的掌上明珠茜茜。

    男人高大英俊，女人溫柔清秀。照片裡的小姑娘，也是粉嘟嘟肉乎乎的，處處討人喜歡。

    陳旭啪嗒一聲合上相冊，輕柔地放在桌子上。

    已經吃完了皮蛋瘦肉粥的茜茜，飛奔過來，拿回相冊，小心翼翼地抱在胸前。原本因為吃了美食而洋溢出幸福的臉蛋兒，現在又有些沮喪和失落。

    「茜茜。」陳旭轉移話題道，「你的小豬奇奇，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呀？」

    畢竟還是個小丫頭，不諳世事，茜茜果然就順著陳旭的思路去了，認真回答道：「奇奇自己出來找吃的，聽到了有打槍的聲音，就鑽進招待所里看看了，然後就看到了哥哥姐姐們。」

    陳旭微微蹙眉，發現了盲點。

    「聽到了打槍的聲音？你是說，奇奇可以告訴你這種細節？」

    「是的呀！」茜茜小臉蛋兒上滿是小孩子特有的驕傲，「奇奇可聰明啦，懂得老多東西呢。不管它在外面看到過什麼，聽到過什麼，都能告訴我的。」

    「哦？」陳旭微微一笑，「那究竟是奇奇會說話呢，還是你能聽懂奇奇的聲音呢？」

    這個問題有些抽象，茜茜忍不住低頭沉思了起來。

    過了片刻，她想了一會兒，雙手在空中比劃著，費力尋找著合適的說法給大人們解釋著：「我跟奇奇說話的時候，不是……不是那種『說話』，就是……嗯……」

    她磕磕巴巴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小臉蛋兒漲紅的厲害，眼裡也滿是焦躁。

    「不用著急，慢慢說。」陳旭蹲下，跟茜茜平視著安慰道。

    看到陳旭溫柔的笑容，茜茜的焦躁情緒漸漸平復，伴著臉蛋又想了一會兒，慢悠悠地說道：「我和奇奇說話的時候，會……這樣……有東西出來……」

    「啊？」陳旭楞了一下，「你是說，有東西從眉毛中間鑽出來，鑽進奇奇的腦袋裡？難道是……」

    作為一個生在網絡時代的人，從小接受了浩如煙海的信息，陳旭幾乎是在剎那間便想到了那種可能性。

    精神術？茜茜是使用精神能力，跟小豬奇奇溝通的？奇奇看上去毫無變異的模樣，卻十分聰明通人性，難道是因為經常跟茜茜通過精神力量溝通，被動提升了大腦發育水平？

    念及此處，陳旭忍不住問道：「茜茜，什麼時候開始能和奇奇說話的呀？」

    「就是從那天之後……」

    「那天？」

    茜茜的臉蛋兒上泛起一絲憂傷：「那天白天，爸爸媽媽給我說，外面可危險了。要把門窗都關好，不能再出去上幼兒園啦。然後我就待在家裡，陪奇奇說話，過了一會兒我睡著了，迷迷糊糊的做了好多好多奇怪的夢。第二天醒了，我就能和奇奇說話啦。一開始的時候，還只能明白奇奇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現在，知道的越來越多啦。奇奇也越來越聰明了，我想跟它說什麼，它都懂呢。」

    「喪屍危機爆發之後麼……」

    聽到茜茜這麼一說，陳旭也心中有數了。

    茜茜這個孩子，是一個自然產生的變異者。

    環境變化，自然界的一切動植物都會逐漸改變自己，通過基因突變的方式，讓更適應新環境的物種保存下來，不適用的基因則逐漸被淘汰。

    發生在茜茜這個小姑娘身上的事情，就印證了此種現象。而且她的變異方向還比較特別，並非軀體上的變異，倒是進化了精神能力。

    「茜茜，你能用這種和奇奇『說話』的辦法，跟人說話麼？嗯，就是你能知道別人看見過什麼、聽見過什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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