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焰靈姬口中得到這些人員的名單,幽熒仔細思考片刻,決定將這些人交由典慶去處理。
再怎麼說,她們對於披甲門而言,也只是外人。
有些事情不適合她們去動手。
……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典慶找到師父晉文,將有關於二師弟姒元的事情告訴師父,包括那些悄悄打探消息的探子等。
晉文沉思片刻,向典慶揮了揮手。
「這件事,為師已經知曉,為師會派人著手仔細調查此事。」
「另外,等到阿元回來後,讓他來見我。」
「還有關於小梅和無雙的外功修行,你這個做大師兄的上點心,該指點的指點,該教導的教導。」
「為師最近比較忙,可能顧不上教導他們兩個。」
「是,師父!」典慶向晉文恭敬行禮,然後道別,轉身重新離去。
……
……
回歸披甲門後。
幽熒主動找過來,給了典慶一份外門探子名單。
隨即又飄然遠去。
典慶看著手中的名單,又扭頭望著幽熒的背影,眼眸中的神情,顯得異常平靜與深邃。
「這樣的能耐,真的讓人吃驚……。」
「只是……她是二師弟的人。」
他輕輕閉上眼睛。
腦海中,卻是不自覺回憶起自己曾經在披甲門地下密室中見到的那些文字,那是曾經魏國上將軍龐涓留下的遺言。
【魏地處中宮而四面受敵於秦齊趙楚韓,皆為勁敵。日久,魏亡,絕非偶然】
「日久,魏亡,絕非偶然……。」典慶輕聲喃呢,這一段遺言,猶如一根無形的尖刺,深深刺進他的內心中。
也刺進師父的內心中。
如鯁在喉,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魏國逐漸走向衰亡的邊緣。
魏王昏庸而無能,偏偏還喜歡忌憚打壓忠心能臣。
佞臣攻訐,陷害忠良,顛倒是非,互拖後腿……。
縱然是那信陵君魏無忌,身份地位顯赫無比,才華智謀罕有對手,卻依舊對此無可奈何。
現今只得躲藏於趙鄗。
他也回想起二師弟曾經與他交談過的話語。
詢問過他,當未來有一天,魏國滅亡後,他又該當何處?
曾經的那一段對話,現如今,依舊在腦海中清晰無比,恍如昨日。
只是他不願拋棄自己的國,不願捨棄自己的家。
「這是我的國,也是我的家。」
「我典慶生是魏國的人,死……是魏國的鬼!」
睜開雙眼,低頭看向手中的探子名單。
典慶神情平靜,雙手輕輕用力,將其撕扯成碎片,碎片紛紛揚揚,從手指縫中飄零而下。
名單上的所有人,他全部都認識。
更加知曉其中一部分人的真正來歷。
那是魏王布下的眼線,是監視大將軍的棋子。
一旦拔除這些人,只怕會讓魏王以為是大將軍要謀反,從而為整個披甲門,帶來更大的血腥災難。
「魏地處中宮而四面受敵於秦齊趙楚韓,皆為勁敵。」
「日久,魏亡,絕非偶然……。」
典慶默默在心中反覆念誦這一段遺言話語,越發覺得黯然神傷。
臉龐與眼眸中,看不到絲毫歡笑。
有的只是落寞與悲傷。
還有無能為力。
龐涓出身於縱橫鬼谷,其雖然敗於孫臏之謀,但並不意味著龐涓差勁。
他的眼光,超越常人太多。
而他所悄悄留下的遺言,更像是對魏國未來的真實寫照。
……
……
時間,悄然流逝。
不知不覺中,已然是半夜時分。
幽熒從姐姐那裡接過照看妘姬的事情,好在小丫頭已經安然入睡,不哭不鬧,無需她過多費心。
姐妹倆本為一體,記憶共享。
妹妹幽熒的記憶,就是姐姐燭照的記憶,沒有任何差別。
「吱呀……!」
燭照輕輕伸手推開房間門,抬頭看了看天色。
白裙身影飄然遠去,無聲亦無息,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到她的蹤跡。
在房屋頂上,她如天外飛仙,輕靈而迅捷。魏國大司空的府邸,她心中一清二楚。
短短片刻時間。
便是已經來到大司空府邸的後門前。
燭照放開自身神念,感應監視周圍的風吹草動,而她自身,則翻牆入內,自由遊走在亭台樓閣之間。
院子內部的守夜巡邏隊伍,根本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偌大的府邸,對於燭照而言,如入無人之地。隨手以控心咒控制住一個嬌媚侍女,讓她帶路。
帶領自己找到魏庸此刻所在地。
找到人,她二話不說,直接以控心咒強行控制住魏庸,讓他自己進行自我深度催眠。
遺忘掉有關於主人重瞳的所有記憶。
「可惜,我當初未曾選擇學習封眠咒印,不然哪裡還用得著這麼麻煩。希望這次的催眠效果,能夠維持時間久一些。」
漫漫黑夜中。
一襲雪白衣裙的燭照,再次飄然離去。
這一次,她並未回到披甲門,而是根據六道仙印的特殊聯繫,直奔向大梁城外。
去尋找主人姒元。
厚重又高大的大梁城牆,根本就阻攔不住她絲毫,輕鬆翻越而出。
縱然是懸崖絕壁,她也能如履平地。
……
……
另一邊。
縱橫鬼谷內部,數個時辰之前。
鬼谷子王詡微微低頭,俯視著被他隨手一巴掌拍暈過去的小少年,心中慎重思慮許久。
決定還是將貨扔出去。
「若此人真是陰陽家的新任星魂,那麼其在神都九宮當中的地位,必定處於核心之一。」
「貿然將其扣留,用作聶兒和小莊兩人的練劍靶子,恐會惹出東皇太一親自出動。」
鬼谷的縱橫之道,本質上,就是決與擇。
身為當代鬼谷子的王詡,更是深諳其道,心中透徹。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自然心中有數。
「倒是老夫之前看走了眼。」
「沒想到你這小傢伙兒,居然還會陰陽禁術魂兮龍游。我縱橫家雖然不懼陰陽家,但也不願意隨便惹上大麻煩。」
他右手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