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鳳儀肅清朝堂之後,林獻忠帶著馮嬌嬌一直留在臨東城,夫妻倆過起了美滿生活。
這時候誰也不敢耽誤。
林獻忠和老楊帶著城中兵馬,連夜守在城門,盤查臨東城人口。
「二牛,那時候你就知道葉天和女皇有關係啊?」
「那還用問?」
「你看老大,不太子,那眉眼和氣度,第一次見面,我就猜到了!」
林獻忠一臉得意。
女皇生子並不是什麼秘密,到後來,大周有權有勢的人,多少都知道些,也知道皇子流落在外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時間便過了半月。
葉雲霆帶著段青山返回四方城。
這次回來,一是探望老師。
二是,尋找霜雪和壯壯的下落。
葉雲霆一路上不斷派人打聽消息,葉霜雪的消息便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這城牆還跟走時一樣!」
段青山眼睛微眯,看著高聳巍峨的城牆,表情舒展自豪,眼神充滿懷念。
「東家那時候為了這城牆,沒少費心思,那會兒殿下才這麼高,這麼高!」見葉雲霆看過來,段青山坐在馬背上,伸手比劃著葉雲霆三年前的身高。
葉雲霆一向沒什麼表情,也不愛說話。
段青山也不尷尬,咧嘴笑笑,見城門已經有許多人在等待,段青山情緒激動道:「殿下,他們在城門口等著咱們呢!」
「我先去看看!」
「駕!」段青山說完,一甩馬鞭,胯下馬兒疾馳而去。
前些日子,瑩瑩寫信來說,已經懷孕三月有餘,自己是要當舅舅了,有孩子好啊,有孩子他段家就有希望。
孩子的見面禮,他都準備好了。
甚至連名字,段青山都已經想好了。
看著段青山的背影,葉雲霆嘴角微微上揚,他放眼看過去,見四方城城下,男男女女穿紅戴綠的,站著許多人。
馬車靠近,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高呼千歲。
有禁軍上前,這些人才起身,葉雲霆被眾人簇擁著進入城中,人群中,陶靈兒面若桃花,臉頰雪白粉嫩,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遙遙看著葉雲霆,眼中有淚珠打轉,她被人擠到最後,她踮著腳尖,急切左看右看。
跟在他身後的趙康,見陶靈兒這樣,眼神落寞,無奈嘆氣。
「靈兒姐姐!」
葉雲霆朝著陶靈兒招手,百姓立馬讓開一條道。
陶靈兒雙手拽著鵝黃色的帕子,激動點頭,眼淚簌簌往下掉:「雲霆,你長高了,也長大了!」
葉雲霆對陶靈兒有幾分感情,早年在陶立春家,都是陶靈兒照顧葉雲霆的生活。
葉雲霆靦腆笑著點頭。
跟在陶靈兒身後的趙康著急道:「靈兒,這是太子!」
「禮法不可廢,太子是君」
陶靈兒慌亂點頭,抬手擦了把臉頰上的淚水,她剛準備行禮,葉雲霆上前雙手攙扶起陶靈兒道:「還跟以前一樣,我沒有變化,大家也沒變化。」
「老師還好嗎?」
問起父親,陶靈兒眼神憂鬱:「這段時間又不大好,一心惦念著殿下,現在殿下回來看望他,他應該很開心。」
葉雲霆點頭:「我先去看看老師。」
說完,葉雲霆轉身要走,陶靈兒抓著葉雲霆的衣角,不想放手。
葉雲霆一愣。
陶靈兒眼神閃爍,低頭小聲道:「就你自己回來了嗎?」
「你爹他」
陶靈兒臉頰緋紅,迅速低頭,葉雲霆點頭道:「我娘即將臨盆,我爹回不來,靈兒姐姐我先去看老師。」
陶靈兒的手愣在半空。
「回不來?」
「也對,現在他身份不一樣,日理萬機,回不來也正常!」陶靈兒擦乾眼淚,轉頭看向城外天邊的夕陽,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太子進城,城門門口的百姓一鬨而散。
趙康跟在陶靈兒身邊,不知該如何安慰,趙康想了想:「靈兒,老師和殿下估計有很多話要說,不如今日再去城牆上坐坐?」
「吹吹風?」
趙康神情期待。
陶靈兒無精打采搖頭,她低著頭,繼續往前走道:「今日不去了,雲霆都回來了,也沒什麼好期待的,我回家吧,萬一雲霆需要什麼,我也能及時去辦。」
趙康愣在原地點頭。
這三年,陶靈兒等了葉天三年!
他就陪著陶靈兒一起等了三年,看著陶靈兒的背影,趙康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那年,他上京求學被陶立春看中收為弟子,他穿著露腳趾的布鞋,走路都不敢邁大步,害怕別人嘲笑他,最後還是被一群學子圍著嘲笑, 是七八歲的陶靈兒為他解圍,小姑娘善良柔軟,他發誓以後要好好對她。
再後來,他來四方城是陶靈兒在城門迎接他,她站在城下,在千萬人中,像是含苞待放的凌霄花,就這一眼,趙康再也移不開目光。
再後來,他親眼目睹陶靈兒愛而不得,被葉天一次一次拒絕,他默默守護左右,他並非沒有表明心意,甚至老師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只有陶靈兒假裝不知道。
她說:「此生,再也沒有第二人,能走進我的心!」
「誰規定女子就一定要成親?」
「他活著,我便活著,他死,我便死!」
是啊,他又何嘗不是一樣?
這一生,車馬很慢,慢到十年愛上一個人,一輩子去等一個人
趙康苦笑,壓下心中情緒,追上陶靈兒的背影笑道:「靈兒,你說,趁太子殿下過來,我們讓秋神醫過來給老師看病如何?」
「靈兒你不會是因為葉天沒來,傷心難過不想理我吧?」
「靈兒」
夕陽下,四方城中叫賣聲不斷,人來人往,趙康和陶靈兒一前一後,消失在人群中
人煙稀少的荒原上。
葉霜雪背著小包裹,後背上蹲著一個小不點:「狗東西,明明跑到這兒,怎麼沒人了?」
葉霜雪氣急敗壞,自己跑了一路,顛簸一路,這才想起弟弟。
「老頭!」
「壯壯是不是睡著了?」
葉霜雪歪著脖子,大喊孫無極,孫無極一頭雪白的頭髮,仍舊沒變,雜亂蓬鬆堆在頭頂上,他眨了眨眼,看著徒兒背上的小孩,撓了撓後腦勺道:「應該是睡了,咱們還是別喊醒他了。」
「你說你行走江湖,帶這麼個小東西」
葉霜雪解開包裹,這才發現壯壯不是睡著了,是暈了。
「師傅,壯壯是不是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