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顏予忱說的都是事實，在季躍升失蹤的這件事上，不管是有意或是無意，他都成為了推波助瀾的力量，如果不是沒有動機，要懷疑是他動手轉走了季躍升其實也是成立的。

    但是事到如今，季綾音根本懶得去懷疑，因為這件事不管跟他有沒有關係，其實並不重要，只要他顏少說了找不到，不管是他把人藏起來了，或是別人藏了他找不到，季綾音憑自己的力量也是不可能找到的。

    所以她只是討厭，在這樣絕對的力量下，他還要騙自己。

    然而顏予忱看著那些標題，卻陷入了沉默，片刻才抬起目光看著她，似是若有所思地問：

    「你……這麼在意這些？」

    在那一瞬，他的心底其實升起了某種期待，因為她那些露骨的控訴中似乎透著一陣濃濃的……醋意？

    而季綾音這時也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似乎剛才因為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把藏心底最深處的感覺都暴露了出來。

    怎麼辦？

    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心意，會怎麼樣？

    她還記得他曾親口警告過自己，絕對不要喜歡上他……

    季綾音的思緒飛快地轉動，下一秒便故意開口反問：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說著她臉上的諷刺又加重了幾分：

    「顏少你一直都以低調著稱，卻在跟我登記以後連上了好幾日的頭條，我哪怕不上網，光是坐個計程車都能聽見你的八卦新聞。這是巧合嗎？」

    「其實你不用提醒我，你說過的話我銘記在心，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就算喜歡女人我也不會喜歡你！我只是討厭被人玩弄的感覺！……」

    聽著這些話，顏予忱抓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他其實對她的感情並不抱希望，因為看著她一路走來聽過她最動人的演奏，見過她最無助的眼淚，他知道她與陸敏弘的感情不可能輕易分割。

    而且她說的那些也確實是自己對她的要求，但是這樣聽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出來，顏予忱還是覺得心底有種隱隱的針刺感在蔓延。

    季綾音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主動宣告了原則，到底能不能掩飾過去，不過她最後的那句話，卻是真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向他要求什麼，她在意的只是他明明在利用自己，卻又不時地在很多細節上給自己希望，說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說什麼「整晚都在找她父親」……

    於是顏予忱不回應，她又不由自主地喃喃說：

    「你明明已經掌控了一切，卻可以看著我傻傻地跑去醫院，又跑去跟我姨母爭執，然後你才回來告訴我真相……其實你玩我不要緊，我爸爸是個病人，能不能不要牽連他……」

    說到這裡，一顆晶瑩的水珠終於奪眶而出划過了季綾音的臉頰。

    顏予忱覺得心臟一陣揪緊，他其實真的很內疚，哪怕沒有發生季躍升這件事，他其實也不想那樣強迫她，傷害她，只是面對她，他有時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但事到如今他根本說不出任何話，無論是藉口，或是安慰，只能用力就把她徹底攬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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