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高考?韻韻開玩笑吧,之前你不是說不想讀書嗎?」
聽到她的答案,黃淑芬都嚇出汗了,怕她受了什麼刺激。
「要高考的話,就要去學校了,那地方」
黃淑芬欲言又止,似乎擔憂著什麼。
她的話像一把鑰匙一般,打開了周靈韻的那段不願提及的記憶
「沒什麼的,我可以克服。」周靈韻掛上安慰的笑容,「人總要往前走的。」
她的目光看向遠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可汽車卻慢慢地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啊?車怎麼不開了?」車廂里的其他乘客抱怨了起來。
「車是不是壞了?」
前方的司機打了幾次火,發動機還是沒法啟動。
車子停在了路上,司機對著車裡的人說了句,「車壞了,大家等一下。」
坐著二三十人的車裡充斥著各種抱怨聲。
「不是吧!今晚還能不能回家啊?」
「這半路的,又沒什麼車,難道要走回去嗎?」
「走回去?怎麼可能,這才開了十公里路,還有三十公里路,那得多久啊?5-6個小時呢!腿都要斷了!」
縣城裡到村裡的班車本來就不多,而這路上,基本很少看到車。
80年代這個時候也沒有移動網絡,也沒人人一部手機,這個時候除了等人,也沒多大辦法。
司機下了車,查看車輛的周圍,檢查什麼。
又過了十分鐘,司機還是沒處理完,已經有一些乘客下車透氣。
周靈韻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又聽到黃淑芬抱怨道:「當初就不應該坐這公共汽車,就應該擠擠那慕寒的車,怎麼說現在還沒退婚,搭個便車怎麼了?」
「媽,那慕寒本來就不待見我們,又何必去受白眼呢?」
「受白眼又怎麼樣?總比現在停在路中間回不去好啊,這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到家呢?」
黃淑芬嘴上沒說,但是還是對周靈韻退婚的事,有些怨言。
周靈韻或多或少有些無奈,便走下了車。
「你去哪裡啊?」黃淑芬擔憂地問道。
「媽也沒怪你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病剛好,若是走太久路的話,身體會受不了。醫生也說了,你現在要多休息。」
埋怨歸埋怨,但是黃淑芬更多的還是為周靈韻考慮。
「媽,我沒想走回去,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司機忙。」
「啊?你能幫什麼忙啊?別白忙活了,你看那裡是不是慕寒的車?」
周靈韻聽到車聲,扭頭看過去,果然是嚴慕寒的軍車。
「有軍車啊!快過去攔車!」
其他看到的乘客比黃淑芬更快地去攔車了。
嚴慕寒的車停了下來,便有乘客上前去問,「軍哥,能不能幫一下忙?讓我們搭個便車?」
其他人見狀,也一哄而上地圍上去了。
嚴慕寒掃了一眼人群,目光最後定在了那站在車門旁邊的周靈韻。
周靈韻察覺到他的目光,壓下心裡的漣漪,不去看他。
只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給他,轉身去找司機了。
「哥,現在怎麼辦?」楊芳洄一下子看到那麼多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嚴慕寒看了一下乘客,便道:「我這車坐不了那麼多人,我可以呼叫人過來幫忙。」
嚴慕寒的車是軍車,只剩下後排兩個座位,可乘客卻有十幾個人圍著。
「謝謝軍哥。」
「讓司機過來一下,」嚴慕寒道。
不一會兒,就有班車司機走了過來,「我那部車的對講機壞了,麻煩軍哥幫我聯繫一下車站的。」
司機交代了一下怎麼聯繫車站的事。
嚴慕寒便拿起對講機調了一下頻率,在對講機里根據司機的意思交代了一下事。
餘光一瞥,便看到周靈韻也跟著走了過來。
寒眸一眯,似乎在等待獵物一般。
周靈韻抬頭看了一眼嚴慕寒,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嚴慕寒,也沒說什麼。
「慕寒啊,好歹我們認識一場,能不能送我們一趟,我家韻韻還在生病呢!」黃淑芬插了一句進來。
嚴慕寒闃黑的眸子緊緊擭著那清冷的女子,如脂如玉般的皮膚透著一股不自然的白,病態的瘦弱,只是那雙眼眸卻毫無波瀾
「媽,還是不要麻煩別人了,我們也不一定順路。」周靈韻拉了一把黃淑芬,又看向了司機,「司機,要不讓我試試修一下車吧。」
她在21世紀讀書的時候,選修過機械相關課程,當時為了順利拿到學分,沒少拆報廢車,所以對車的結構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小姑娘,你沒開玩笑吧?」司機沒想到這個剛剛問她車相關的事情的姑娘居然想修車。
燕芳洄輕笑一聲,「韻姐,你什麼時候會修車的?我怎麼不知道呢?別到時車沒修好,把車給整報廢了!」
「韻韻,你說什麼啊,你啥時候能修車啊?你別說胡話,萬一把車弄壞了,媽可賠不起。」
其他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也過來湊熱鬧,「小姑娘,看你年紀輕輕,不要說修車了,能做飯幹活就不錯了。」
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上班時間不長,對於車輛維修也不熟悉,「小妹妹,這車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就不要添亂了,搞不好我還要擔責呢!」
他可不想因為對方亂修,讓自己被炒了。
周靈韻也不惱,「可車壞了,修不修,恐怕你作為司機都要擔責,極有可能是你操作不當導致的。」
「怎麼可能是我操作不當!」司機被她一說也有些心虛,他今天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這位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你開車的時候,離合和油門的控制並不連貫,特別容易導致熄火,自然也會磨損點火器。」
一席話準確擊中了司機的軟肋,沒想到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輕輕,懂得還挺多的。
大部分乘客都不會開車,自然不太懂周靈韻說的話,不過看她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目光清明,聲音沉穩,莫名就是有一種老幹部上身的說服力。
嚴慕寒眼波流轉,兩年沒見,怎麼就發現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他是個老司機,她說的這種情況也確實存在。
但這種低級錯誤也只有新手才會犯,他的目光在司機身上流轉。
也許是他氣場太強,讓司機十分惶恐。
「小姑娘,你倒說說怎麼修啊?」不知是誰插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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