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只見她眸底閃過一絲精明的笑意,並朝一家人勾了勾手指,見大家都湊近,才小聲的一陣嘀咕。www.biyange.com
嘀咕完之後又讓夏桔花將劉大壯的外形給描述一番,最後便讓明鵬等其中一人去村口放哨,只要見到這般外形體徵的人進村便來稟報。
時間一過就是一個時辰。
冬日的陽光很是暖和,夏大娘一身滿是補丁洗的發白的灰色大襖子坐在暖陽下做著針線活,她臉上蠟黃蠟黃,像是營養不良,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有一針沒一針的穿梭著。
夏森林則帶著夏鐵樹正搬著柴禾,他們身上的穿著比起夏大娘還要差很多,外面的冬衣幾打滿了補丁,東一塊西一塊,那打補丁的布料顏色深淺不一,看上去極為的不協調,而他們臉色也不比夏大娘好,夏木槿和二苗卻在廚房裡幹活,夏小松幫忙燒火。
最不自在的是明一,這次竟然要他扮惡人,主要是老大不玩這遊戲,呃......這是木槿姑娘說的,就是配合她玩一場遊戲。
聽完了木槿姑娘的遊戲規則之後,老大直接帶著金蟒上山了,而那間金蟒住的小屋子,此刻卻搬進去了很多「家具」,那雜物此刻正騰了出來,夏木槿便在裡面打了還幾個地鋪,還將之前茅屋沒被大火燒毀的一切都搬了進去,很明顯,這就是一個「家」。
一炷香之前,明鵬便傳來了消息,說是劉大壯已經進村了,並且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
此刻,夏鐵樹正在院子外堆著柴堆,眸光卻不停的瞄著前方,在看到四個高矮不一的身影時,便朝夏木槿做了個手勢。
夏木槿會意後便拿起掃把掃起了院子,這院子是露天的,那天雨停後便將這漆油紙給收起了。
院子中央,明一穿著一件圓點亮色的長棉袍,頭髮不知被抹了什麼,顯得油光毛亮,嘴角更是貼著八字鬍,此刻,正坐在往日裡夏大娘坐躺椅上,躺椅鋪了厚厚的毛毯,神情慵懶,有一句沒一句的哼著小曲。
而躺椅邊上卻放了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有些可口的糕點,還有花生瓜子之類的,二苗正端茶倒水的守在邊上伺候著。
明一委屈不已,滿臉不自在的瞥著有模有樣的夏木槿,心底一陣哀嚎之後便又慶幸,好在老大出去了,不然見了他這幅模樣,還使喚夏木槿做這做那,即便這只是配合著她演戲,可他能猜到,事後還是少不了一頓責罰。
「吆,大壯哥,你媳婦家是大地主啊,瞧這房子,嘖嘖嘖嘖,比起村裡頭大老爺家的大宅子還要好上幾百倍呢。」
「難怪會叫上我們兄弟幾個,這下可得好好喝上一番了。」
「這臭娘們,難怪不想回去了,原來這日子過好了,家裡頭都沒人煮飯了。」
「哈哈哈,你這培養奴隸的工夫還是蠻不錯。」
「......」
隱隱約約,從外面傳來這樣的對話,劉大壯也不分地點和場合,那聲音如打雷那般,要多難聽便又多難聽,夏木槿緊緊捏著掃把,胸口怒火橫生,恨不得此刻就將掃把朝幾人拍去。
「額...姑丈,您來了,快請裡面坐。」
夏鐵樹一直在院子外,而且上次也是他去打唄村請的夏桔花回來,對劉大壯自是一眼便能認出來,此刻,見了,臉上划過一絲不自在的尷尬,連忙搓了搓滿是灰土的手,客氣的開口道。
「鐵樹啊,是大壯來了麼?快些領到屋裡來。」
夏大娘此刻也是緩緩吃力的從那硬板凳上站了起來,因為陽光有些刺眼,便是以手擋了擋,很是親切的喊出聲。
夏小松此刻一臉草木灰的跑了出來,與夏木槿站在一起,見了劉大壯,均是喊道:「姑丈。」
劉大壯等人本還滿臉堆笑,可是,此刻,見了這夏家一家的穿著打扮,臉色頓時陰了下去,疑惑的朝夏大娘那端走去,本以為夏大娘會領著他們進這大宅的正門,結果她卻現行進了屋角一間不起眼的平房。
從外面朝裡面看去,亂糟糟的,那麼大一間房子,地上鋪了四個地鋪,地鋪旁邊都是老舊而不成形的家具,可卻沒有一個是完好的,那缺了條腿的桌上放著幾個缺口的碗,上面還有一打變了顏色的白色。
雖是大冬天,卻依稀能聞到那白菜發出的慪味。
夏木槿朝夏小松眨了眨眼睛,只見夏小松飛快的跑到了夏大娘身旁,有些怯怯的道:
「娘,你給姑丈他們倒茶,這就快要吃午飯了,俺去將這些菜拿到河邊洗洗,家裡還有幾爪米糠,等下一起煮著也蠻不錯的。」
夏小松說著便去找了個只有半邊的木盆,將那柴全放進木盆里,端著就要轉身,卻突然聽夏木槿道:
「松子啊,昨個兒是不是又將尿撒這木盆里了,怎麼看著濕濕的,說了,你已經不小了,這盆是你小時候那會兒裝屎尿的,可是現在洗的很乾淨,也是家裡唯一一個木盆了,你這樣,你這樣,不是讓大家都喝你的尿麼?」
撲哧......
夏木槿這話一出,明一忍不住破功了,就是二苗也瞄著詫異的夏鐵樹憋紅了一張臉。
這丫頭,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夏桔花呢,她在哪?」
劉大壯幾個人徹底給弄懵了,看著那發黃腐爛的菜葉子,胃裡一陣翻騰,他家也窮,但是還不至於窮成這樣,況且,夏桔花可會做事了,家裡給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來不缺小菜吃。
於是,本性瞬間便露了出來,對著夏大娘大聲囔道。
「我...我...我...在在這。」
此刻,夏桔花懷裡抱著一個大花瓶,滿臉滿頭的灰塵,除了一雙眼睛,幾乎快要認不出來,而她手裡還捏著一塊洗的很乾淨的抹布,看來是在打掃衛生。
劉大壯平日裡嗜酒成癮,又賭,還吸旱菸,整口牙齒又黑又黃,講話時帶著濃濃的口氣,皮膚偏黑,身材高大而粗狂,夏木槿都不知道這夏桔花往日裡是怎麼被他折磨的。
此刻,見了夏桔花懷裡的花瓶,眸光徹底亮了,看也不看夏桔花,大手直接朝那花瓶奪去。
「哥,高級貨,我在一家財主家見過,至少得幾百兩啊。」
見狀,其中一人眸底閃過貪婪的濁光,便是湊近那花瓶,朝劉大壯豎著大拇指說道。
「相公,這使不得,這是明大老爺家的,若是弄壞了,我們就是搭上幾條命也賠不起啊。」
夏桔花深知劉大壯的性子,可以用貪得無厭來形容,家裡能賣的外面能偷的他都能想盡辦法弄到手,並轉賣,拿著那轉賣過來的錢去喝酒賭博,喝醉了賭輸了便找她撒氣,家裡人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還沒給打死,他們就不會插手管。
打完了還要伺候他洗澡,還要承受他在牀上的各種凌辱。
第二日,不管身子是否不適,只要還有一口氣,便會被拉著起來幹活,好幾次她都想一死了之,更以為會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可是久了,便麻木了,不敢再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