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俄羅斯的冰天雪地不同,舷窗外地中海的陽光份外的明媚,把海水照得波光粼粼。
海鳥在天空中翱翔鳴叫,不時俯衝到海里,飄浮上來的時候,嘴裡銜著條魚擺弄幾下就吞進了肚子裡。
「二叔,這些是嬸嬸倒賣油料的清單。
裡面有汽油、柴油、還有各種潤滑油。
這些,都是飛艇上面用的油品,絕對的戰時管制物資。」
李麟拿出一份清單,直接放到了李休的辦公桌上。
「有這種事情?
不過你爹的意思,可以倒賣一些這樣的東西。畢竟,這樣可以換來好多的黃金。
這是對歐洲經濟戰的一部分,你應該知道的。」
李休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放到桌子上。
隨然知道老婆有摟錢的毛病,但這是大哥首肯的事情。應該算是奉旨走私!
「二叔,您不是不知道。走私的事情有專門的人負責,每個月賣多少都是有配額的。
配額的審定,那是根據聯軍必須的消耗制定的。
我爹的意思是,稍稍夠聯軍最低標準的八成就好。保證聯軍沒有油品的儲存!
在掏空歐洲國家的同時,也能限制聯軍對飛艇和機械的使用。
可嬸嬸這麼一弄,保守估計聯軍已經能夠儲存半個月的油品。
而且,嬸嬸還在繼續大規模的走私成品油和潤滑油。
有一艘天河號貨船,三天前剛剛通過蘇伊士運河。現在,不知道在哪裡。」
「天河號?」李休皺了一下眉頭。
「是,載重八千七百噸的運油船。上面拉的,全都是剛剛從巴斯拉煉油廠生產出來的成品油。
估計這些油品,可以供給聯軍使用二十天。」
李麟站在李休面前,雖然沙發近在咫尺,可還是沒有坐下。
「坐著,咱爺們兒沒那麼大的規矩。」李休再次拿起那份清單,這一次他很認真的在看。
「二叔,必須攔住天河號。
我們不能讓聯軍拿到這批成品油!
您知道,這些東西會對俄國戰場帶來多大的壓力嗎?
二叔!
我剛從俄國戰場回來,我們在察里津外圍損失慘重。一個團上去,一晚上就打光了。
戰士們是在拿生命拖延時間!
您這是在發國難財!」
「天河號明天就到克里特島!」面對著怒不可遏的李麟,李休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明天……!」李麟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孩子!
你說我發國難財,那我問你?這大明國是誰的?」李休拿出一直雪茄,一邊剪一邊看著李麟問道。
「……!」李麟還沒有從剛剛的懵逼中緩過來。
「你還小!
不知道那時候,你爺爺、奶奶還有你大姑被韃子殺了之後,咱家有多難。
你爹帶著我、你三叔、四叔和你老姑,去了遼陽府。
韃子破城那一夜,你爹帶著我們一路的逃啊!
最後逃到了皮島。
就靠著皮島那幾百人起家,你爹帶著我、你三叔、四叔還有敖爺、滿爺打下了這個天下。
這天下是誰的?
是咱們李家的!
我發國難財,自己賣自己?
女人不懂事,做了錯事。
你現在還沒成家,女人嘛!就那個樣兒。
好歹你嬸嬸給你生了兩個弟弟,為咱們李家也續上了香火。
這件事情,放她一馬!
回去之後,我會把她送回大明,今後不會讓她摻和任何事情。」
李休抽了一口雪茄,看著外面的大海緩緩吐出一口煙。
「二……!」李麟點點頭,終於從懵逼狀態中清醒過來。
茫茫大海,找一艘軍艦好說,因為軍艦上面都有電台。
可如果要找一艘油輪,那可就難了。
不過這個難是相對的,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可對李休來說卻並不困難。
因為他是大明帝國海軍司令,地中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自家後院。
找一艘外形容易辨認的油輪而已,那還不是一找一個準兒?
天河號已經找到,那也就是說這些油料不會落入到聯軍手裡。
這讓李麟放心不少,既然聯軍得不到這些油料,那什麼都好說。。
李休說話了,李麟也沒別的好說。鄭氏的事情也就這樣了,畢竟她的身份特殊。
處置她需要老爹發話才行!
「那陸戰隊軍需參謀施琅,以及他手下那些人……!」老虎既然打不著,蒼蠅還是得抓幾隻的,不然上上下下沒個交代不成。
「海軍陸戰隊不歸我管,你去問左良玉。海軍的人,只要真有參與的,你也可以抓。」
李休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李麟處置其他人。
「知道了二叔!」
當著聰明人的面,多的話不用說的太多。大家心裡明白就好!
走出李休的書房,看到一群穿著黑衣的傢伙。
帶頭的就是監察部的主官蕭戰!
「抓!」
充滿殺氣的一個字。
「諾!」應了一聲諾之後,那些黑衣人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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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從兩天前開始下,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凜冽的北風颳過人臉的時候,好像鋼刀一樣。
松樹下掉落的烏鴉,被大雪掩埋在下面,變成一個隆起的雪包。
隨著雪下得大,雪包慢慢也被填平,看不出來下面到底有啥。
天地間一片蒼茫,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封,連聯軍的進攻都被冰封了。
士兵們躲在戰壕裡面,一邊咒罵著俄羅斯的鬼天氣,一邊靠在一起瑟瑟發抖等待天黑。
「俄羅斯這狗日的天氣,真是凍死人了。我們怕是等不到天黑,就會被活活凍死。」
「謝列奧夫別說了,現在咱們點火,一發榴彈炮下來不炸死你,也能把你活埋。
還是忍忍吧,大家擠一擠還暖和些。」
「天黑了才能生爐子取暖,你省省吧!」
「他媽的誰放屁……!」
「換哨!換哨了,他媽的,謝列奧夫快點出來。」
一群奧匈帝國士兵擠在地下掩體裡面,戰壕外面只留下兩個觀察哨。
地上的雪可以沒過膝蓋,根本跑不起來。這個時候對敵軍陣地進行攻擊,無異於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