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趙原經常朝內科跑。

    內科醫生們壓力很大，當然提升也不小。

    天華外科的光芒太足，以至於讓外科呈現出疲態，所以趙原希望內科也有所增強。

    內科醫生工作壓力沒外科那麼大，主要是對比沒那麼明顯。

    很多病人找內科醫生，第一反應是看髮際線或者頭髮數量，髮際線越高，頭髮越稀疏，就是好醫生。

    主要是因為內科醫生很難分高下，三甲醫院一個大科室常用的藥物，也就十來種藥物。

    這點藥物讓一個初中畢業的學生，壓著學半年，也能與高年資主任醫生差不多了。

    但正兒八經遇到疑難雜症，那就能分出高下了。

    趙原查房，有個孩子發高燒，用了布洛芬，但溫度就是降不下來。

    年輕的住院醫膽戰心驚地望著主任醫生，知道今天要挨罵了，平時的話，出現問題，可以問，但今天趙院長查房，這相當於是隨堂測試。

    主任醫生皺眉道，「孩子燒了好幾天，一直用布洛芬也不行，你有沒有解決對策？」

    年輕的住院醫咬牙，」等下我試試抗生素！」

    主任醫生迅速朝趙原看了一眼，發現趙原的氣色不好，連忙用聽診器，聽孩子的心肺，失望地跟住院醫，「這就不像是感冒，也不是肺炎？」

    孩子的母親看到主任醫師表情凝重，整個人顫抖，孩子高燒不退，很容易讓人引起不好的聯想，跟白血病產生關係。

    「之前不是做過檢查，說我女兒的血象挺正常嗎？」

    主任醫生朝趙原看了一眼，「趙院長，您看看？」

    趙原彎腰，拿起聽診器放在孩子的肺部，然後針對全身，做了細緻的檢查，先是安撫家長，「你別擔心，應該沒想像中那麼嚴重？會不會是川崎病？」

    主任醫生拍了一下大腿，用力點頭，「像，非常像！」

    住院醫瞪大眼睛，連忙點頭，「我這就帶他去做篩查。」

    趙原結束另外一個病房的查房。

    那個床位的檢查報告也出來了，小孩的確得的是川崎病，並非普通的感冒，所以正常的藥物根本檢查不出來。

    主任一個勁地夸趙原，「趙院長，你太全面了，難怪都你的診斷學在全院數一數二，今天徹底服氣了。」

    趙原沒好氣地白了這老滑頭一眼，「打住！再夸就過分了！」

    等趙原離開之後，主任鬆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趙原盯著自己的科室，從上到下都擰緊發條。

    趙原格外關照，讓人頭疼，但他的督促對科室的確產生了正向激勵。

    另外，就是趙原在內科學上的造詣。

    換做一般的內科醫生，可沒法通過查體便斷定是川崎症，他工作這麼多年，也就遇到過兩三次。

    書本上的知識，只有在現實中親身經歷，才能活學活用。

    趙院長的反應極快，判斷極准，讓自己這個老內科感到自愧不如。

    離開內科，接到冷洋的電話。

    「趙院，有時間沒有？有個病人挺奇怪，想請你幫忙看看。」冷洋的語氣有些焦急。

    趙原趕到神經外科，見到穿著手術服的冷洋。

    冷洋拿著切片病理報告遞給趙原，眼中滿是無奈，「這個孩子挺可憐，是個留守兒童，從小父母外出打工，跟爺爺奶奶生活，下面還有弟弟妹妹，昨天晚上突然說頭疼，送到下級醫院，查明顱內高壓異常，市醫院直接讓人將孩子送到咱院。我在第一時間做了個手術，但做病理切片的時候遇到問題。」

    趙原看了一眼片子，又研究病理報告，發現報告上的數據，的確讓人宛如坐在雲端，霧裡看花，摸不清原因。

    不是腫瘤，不是異物，一團奇怪的組織。

    如果不探明是什麼組織，是沒有辦法進行根治的，很有可能會捲土重來。

    趙原道，「我去看看女孩。」

    趙原洗手消毒，穿上無菌服來到手術室門口。

    病人的家人目光呆滯地望著他們。

    這一刻他們無能為力，不知道如何是好。

    趙原走進手術室，來到女孩的身邊，開始給女孩做詳細檢查，半個小時後，他與冷洋道，「我得跟病人的家屬聊一聊。」

    趙原來到手術室外，冷洋喊來了病人的母親。

    母親眼中滿是淚花，「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一定要救她，她特別乖巧，學習成績優秀，幫著爺爺奶奶照顧弟弟妹妹，做家務，還干農活。我們借了錢，醫藥費不用擔心。」

    趙原看著母親質樸的表情，耐心詢問，「這女孩平時有腳氣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母親愣了一下，朝奶奶望去。

    奶奶點頭，「知道，我經常用草藥給她泡腳。」

    趙原耐心跟他們解釋，「她平時是不是經常有不洗手吃東西的習慣？」

    奶奶努力回憶，「她是有這個習慣，特別喜歡吃薯片。」

    趙原朝冷洋看了一眼。

    冷洋反應過來，難怪女孩腦子裡的異變組織查不出來，竟然是極為少見的真菌，也就是所謂的「腳氣」。

    女孩生活在農村，平時父母在外打工，不太講究衛生，一邊摳腳，一邊吃東西，真菌隨著食物從口腔進入腦組織安家落戶，久而久之便成為了疾病的禍源。

    趙原耐心跟他們解釋，「找到病因接下來治療就能徹底了。不過，以後要注意衛生，避免再次發病。」

    家屬連聲感謝。

    冷洋暗自感慨，趙院越來越妖，這麼冷僻的病因都被他識破。

    那女孩長得水靈，很難將之與腳氣聯繫起來。

    只能說摳腳的不一定是大漢。

    且，摳腳需謹慎。

    下午四點，趙原前往總院神經外科。

    因為有一台特殊的手術，自己以旁觀者的身份參與。

    趙原來到手術室，單振宇跟趙原握手。

    儘管封刀數年，單振宇依然是天華神經外科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員。

    今天是單振宇的重要日子。

    因為得了帕金森的緣故，他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如今有了機器人作為工具，他可以通過按鍵指令，由機器人取代自己，執行手術！

    為了這台手術，單振宇籌備了足有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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