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朱連正目瞪口呆。

    他聽著電話那頭的話久久沒有回過神，滿眼震驚。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有點想不明白，怪不得剛才幾位領導都臉色不好看的樣子。

    掛了電話，朱連正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

    報紙肯定是撤不下來了，這要怎麼辦？

    辦公室里，朱連正回來以後，實話實說，「現在撤不下來了，不過明天的可以不用上了。」

    周輝沉著臉嘆了口氣，「到底是誰幹的？這報社也是有病，不問問情況就同意登報！」

    「叩叩叩」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周輝喊了聲。

    開門進來的是銷售部的主任，臉上滿是笑容，「周廠長，咱們廠有訂單了，要一萬件！」

    「什麼？！」周廠長額頭青筋暴起，氣的咬牙。

    銷售部的主任愣住了，還以為廠長沒聽懂，又道：「廠長，是之前合作過的個體戶，他說咱們廠有優惠，不過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就過來問問」

    他瞧著廠長臉色越來越黑，也不敢繼續說話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他好像也沒做過什麼事。

    不過他不敢問，就站在那聽著。

    周輝看向副廠長，「這回怎麼辦？這廠子是咱倆的。你總得出出主意吧？」

    民營的廠子一個人很難做，他們兩個是合夥的，只不過周輝占大頭，賈仁占小頭。

    賈仁沉默後說道：「一萬件頂多就是白忙活，差不多就先接了。別讓老顧客對咱們的信用產生影響，明天把報紙上了，恢復正常價格。」

    頂多就是讓工人們白忙活一天，虧損不算大。

    周輝也明白，這一萬件要是放在平常，純利潤就有十幾萬，分自己一大半那可是好幾萬塊呢！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缺德，給他們廠上報紙。

    「是不是另外兩家？咱們都是競爭對手，別人都是小作坊，連個廠子都不算。」他嚴重懷疑是另外兩個廠子其中一個乾的。

    不然誰閒的沒事，花錢給他們上報紙！

    「也有可能。」賈仁想了想又道：「不過也不能沒有證據就去找人家，先查查看吧。」

    「他們兩個廠子生意比咱們好，按理說沒必要弄咱們。難不成他們想收購咱們廠？」

    他們廠的優勢就在於場地大，原來的國營廠。他們也是撿漏買下來的，隨著迅速發展，他們這邊的地方已經價值很高了。

    這個說法比較讓人容易相信，周輝認同的點頭。「沒準兒啊！咱們得做點應急手段，把銷售部的還有設計部的都叫來。推推新款吧，這樣下去廠子遲早要完。」

    一旁的朱連正聽到他們的談話，心裡莫名其妙的就聯想到秦浩了。

    他大老遠的從通市來到鳳城，難道就是玩的？一個大老闆，怎麼可能？

    尤其是現在的廠子還在惦記收購他的廠，不可能有閒工夫出來溜達。

    但是廠長他們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就在這時，銷售部的副主任滿頭大汗跑進來，連門都沒敲。

    「冒冒失失的，成什麼事！」周輝一臉不悅的盯著他。

    副主任連忙說道：「廠長，那邊來了好幾筆訂單，怎麼辦啊？」

    他連道歉的話都來不及說，直接說重要的。

    「什麼？！」周輝拍桌而起，額頭青筋暴起。

    他以前想的好事都實現了，希望天天有上萬件的訂單，可現如今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

    賈仁皺緊眉頭，「這些訂單怎麼接？不得賠死。」

    兩三單頂多賠了兩三萬塊錢，這麼接下去，他們怎麼賠得起？

    一時間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大家都著急，也有不知情的。

    兩位廠長對視一眼，心裡不舒服，都知道這種情況下接單是賠錢，不接單是沒了信譽。

    「廠長，電話那邊爆單了，差不多有二十個訂單了，每個訂單都是上萬件。」這時又來人匯報了。

    他們不知道情況，臉上還帶著興奮的表情。

    銷售部的副主任已經察覺不對了，讓人趕緊走，一會兒再被罵。

    周輝直接摔了桌上的茶缸子，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踏馬的，到底是誰！」他怒不可遏，氣火攻心下感覺整個人腦袋都暈乎乎的。

    賈仁趕緊勸道：「算了，先別生氣，看看情況再說。」

    看啥情況？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廠里的電話線給拔了。

    大家分頭行動，銷售部的電話線被拔了，賈仁跟周輝挨個給顧客打電話解釋。

    這單子肯定是不能接的，要不然損失好幾十萬，他們負擔不起。

    但發出去的通知哪有人會理解？話上說的好聽，轉頭都去其他廠訂貨了。

    第二天早上的報紙就出現第一服裝廠的解釋了，可是現在他們沒了信譽，誰也不願意再來他們這訂貨了。

    一連三天過去，第一服裝廠一件訂單都沒有。秋天換季按理說生意再差他們也有幾十個訂單。

    眼下的情況是，一單都沒有。

    沒錯，一單沒有。

    周輝氣的在辦公室亂砸一通，卻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看了三天的情況，朱連正猶豫再三，給秦浩打去了電話。

    當然，他沒用廠里的電話，而是去了外面的電話亭。

    萬一被人聽到了，還不得以為他是裡應外合，坑廠里呢？

    電話接通之後，他問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並沒有拐彎抹角。

    秦浩聞言回道：「朱主任，你可能高看我了，我還沒有手段在鳳城攪和吧？再說他們把我廠子弄成什麼樣了，我倒是樂得見到現在的情況。」

    確實是實話啊，第一服裝廠怎麼搞他的？大家都看在眼裡。

    別說這事兒不是秦浩做的，就是他做的又如何？

    此時朱連正也覺得自己這個電話打的唐突了，不過他還是立馬道歉，「秦老闆你別不高興，我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我是好奇罷了，沒有壞心思。」

    秦浩知道他的想法，回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朱主任我在開車往家走，就不方便繼續通電話了。」

    山里信號不好，他馬上出城了。

    朱連正掛斷電話，心裡百感交集。看來，他得抓緊時間換工作了，跳槽去另外兩個廠子都可以。

    秦浩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想知道。但是從這個電話能看出來，他做的那些事肯定對第一服裝廠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很好，不枉他這麼老遠跑一趟！

    心情好了，秦浩開車也不覺得累了。

    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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