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霏聊了一會兒，趁著雪還不大，又匆匆離開。

    臨走時，許卿塞給她幾個自己蒸的肉包子，讓她拿回宿舍熱熱吃。

    晚上周晉南回來時，許卿又問了他閆季川的情況。

    周晉南搖頭：「不清楚，不過現在邊境形勢緊張，很多隊伍開拔過去，閆季川肯定有更特殊的任務去做。」

    許卿心一下就揪起來：「那會不會有危險？」

    周晉南也沒辦法給肯定的答案：「閆季川是多年的老狐狸，肯定能保護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許卿怎麼能放心得了，心裡有事晚上吃飯都心不在焉。

    也多虧白狼會哄孩子，大寶和二寶並排坐在炕中間，兩人輪流拿個小皮球丟白狼，白狼會跳著接球，再把皮球精準地甩到大寶或者二寶懷裡。

    逗得兩個小傢伙咯咯笑個不停，就這麼無聊的遊戲，兩個孩子一個狗，一直能無限循環地玩下去。

    誰都不會覺得無聊。

    這樣就讓許卿有了空坐在炕桌邊上愣神，還不停地問周晉南這幾年邊境到底有哪些問題。

    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晉南把能說的都跟許卿說了，至於不能說的，他就一句話帶過：「都早有準備發，放心吧。」

    許卿哪裡能放心，一直到八五年，邊境戰事都不斷，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滇南。

    而閆季川這次去，肯定是和這些有關。

    只是當年，她對這些關注的就少，只是從廣播上聽來幾句，哪裡和哪裡又打起來了，殲敵多少。

    都是很籠統和冰冷的數字，從來沒讓她有過這種揪心和不安。

    周晉南見許卿繃著臉，心事重重的樣子，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擔心也沒用，如果閆季川那麼輕易完了，他九命狐的外號豈不是白來了？來，我看看，昨天學的內容記住沒有。」

    許卿驚訝回神，眨了眨眼睛看著周晉南：「這麼快就提問？不是說三天一提問嗎？我還沒準備呢。」

    周晉南一臉為難：「你要是沒準備，那就按照事先的約定，記不住就要接受懲罰，而且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許卿瞬間紅了臉，瞪眼看著周晉南：「哎，周晉南，你現在怎麼越來越不要臉呢，怎麼什麼時候都想著那檔子事啊，兒子都要跟著學壞了。」

    也不知道周晉南從哪兒學來的，只要記不住，懲罰從開始的打手心，到床上的各種折騰。

    還弄出了不少花樣，讓許卿為了少受折磨，不得不快速又積極地去學習。

    周晉南笑著揉著她的腦袋：「這不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嗎？」

    許卿氣得去打周晉南的胳膊，兩人笑鬧成一團，大寶和小寶見爸爸和媽媽在炕上打成一團，還以為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

    兩人也飛速地爬著過來，嘴裡還咯咯笑著。

    一家四口瞬間鬧成一團。

    許卿被這麼一鬧，心裡也沒那麼煩躁了，主要她著急也沒用，只能堅信閆季川肯定能平安回來。

    躺在炕上摟著小寶跟周晉南聊天：「下午秦霏還來了呢，問我們過年要不要回去？」

    周晉南沉默了一會兒：「恐怕不行，要是前方真出了什麼事情，肯定也會從我們這邊抽調人手。」

    許卿愣了一下：「你也要去？」

    周晉南搖頭：「那倒不是，不過我要在這裡看著，還有很多東西要趕緊教給他們。」

    許卿突然特別想念，三十年後，飛速發展的一切。

    確定周晉南春節不能回省城，許卿就計劃著讓葉楠和馮淑華來這裡過年，主要看能不能在院裡借到一套空房子，要不家裡也住不下。

    實在不行，讓周晉南住到學校去也行。

    就是不知道葉楠和馮淑華願不願來。

    讓周晉南發了個電報給葉楠，希望她們能來一起過個團圓年。

    因為外面太冷，家裡又有兩個孩子，許卿已經很久沒出去過，頂多就是每天下樓跑著去個廁所。

    趁著周晉南在家休息一天，許卿包了些餃子，煮了一大飯盒，用毛巾包著，又用小被子包著，準備送去給秦霏吃。

    馬上冬至了，就當提前吃頓冬至的餃子。

    太久沒出門，許卿才發現大雪將小路都蓋住，只有幾道深深的車轍可以走。

    原本十幾分鐘的路，許卿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鐘，走得一身汗才到醫院門口。

    就見大門上貼著紅色標語，還插著彩旗，院裡還有陣陣鼓聲。

    許卿有些納悶，這是要搞什麼活動？還不到歡送退伍的時間吧？

    過去問了門口的收發室，才知道，今天是歡送一批去一線的醫護工作者。

    許卿愣臉了一會兒，趕緊跑著進院，就見一群白大褂簇擁著幾個穿軍裝，胸前帶著大紅花的醫生。

    她一眼就看見站在人群中的秦霏，穿著綠色棉服，依舊瘦瘦弱弱，胸前帶著朵大紅花，映襯得小臉更加紅潤。

    秦霏也看見了許卿，跟旁邊的人說了一聲，沖許卿跑著過去：「你怎麼過來了？」

    許卿驚訝地指了指她胸前的紅花：「你也要去？可是你不是正式編制內的吧？」

    秦霏笑了笑：「可我是醫生啊，而且我熟悉那邊的地形也知道那邊的氣候，所以我就報名參加了。」

    許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姑娘真有股蒲草一樣的韌勁，做什麼也都特別有主見。

    「那你要小心啊，我是來給你送餃子的，再過幾天就是冬至了，我怕沒時間包餃子，就想咱們提前過了，你還有沒有時間，趕緊吃了，咱們這邊不是講究，冬至吃餃子才能不凍掉耳朵嗎？」

    許卿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把包著小杯子的飯盒掏出來塞給秦霏。

    飯盒還熱著，秦霏彎眼笑著：「好啊，就當給我送行的餃子，也是冬至的餃子。」

    許卿突然就紅了眼圈：「你去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地回來啊。」

    秦霏沒吱聲，笑著打開飯盒，捏了一個熱餃子塞嘴裡，使勁點頭：「真好吃啊，這是我今年冬天吃的最好吃的餃子，我肯定會一直記得這個味道的。」

    許卿伸手抱著秦霏：「只要你平安回來，以後我可以天天給你包餃子。還有，遇見閆季川，就算他有危險你也不要救，照顧好自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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