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拍了拍我的肩膀：「給你兩個月時間準備，這兩個月，我們看守天牢。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我看向黑白無常：「祖師爺，能給我點孟婆湯嗎？」

    黑白無常對視之間點了點頭：「回去等著，人和孟婆湯，很快就給你送過去。」

    我回到兩界堂之後，連著買了好幾天的菜，等到葉陽他們回來，我就一頭扎進了廚房，做了整整一天的慶功宴。

    風若行他們也是真夠較勁，從早上開始就沒吃飯，一直等到晚上才出來。

    我做好飯之後，用勺子敲著菜盆：「開飯啦！看看我給你們做了什麼好東西！」

    王小渙第一個沖了下來：「哇！這是你從來沒做過的沉思吧？」

    我說道：「不，這個叫回憶！」

    沉思是用二十八道菜拼出，我學藝時山上的全景。

    回憶，卻是拼出了我們兩界堂闖蕩江湖的過往。

    一群丫頭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不斷驚嘆著道：「你看這時王家大院，裡面還有屠夫姐。」

    「這條笨狗，拿蘿蔔雕我，一會兒吃飽了打死他。」

    「這不是獾子第一次出來放燈的樣子嗎？白燈都是豆腐做的啊！」

    我說道：「來來來，咱們先喝一杯！乾杯！」

    「為了兩界堂，乾杯！」

    兩界堂舉杯的時候，我卻悄悄把參了孟婆湯的酒吐到地上。

    兩界堂全都不動了，孟婆湯正在抹去他們的記憶，他們的記憶重組之前，不會有什麼反應。

    我趕緊拿出事先刻好的林霰和江均辭，一個個把「我」從菜盤子裡換了出來。

    祖師爺給我的孟婆湯時，也交給我一種秘法，不會抹掉他們全部的記憶，但是可以讓他們記憶重組。

    等他們再看「回憶」的時候，我就會被江均辭和林霰替換掉，便宜了這兩個王八蛋了。

    我這樣做，是怕他們會跟著我一起去兩界山。

    在山上過六十年，不是誰都能承受住這樣的寂寞。那幫丫頭那麼愛逛街，待在山上久了，能憋瘋了。

    這種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換好了「回憶」從櫥櫃裡拿出背包，飛快的走出了兩界堂。

    我不敢回頭去看，我怕自己看上一眼，就再也不想走了！

    我一路跑出城外，才停了下來，對著萬家燈火說了一句：「再見了，朋友們，再見了，兩界堂。」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我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一個多月，才回到了兩界山附近。

    再往前，有一家術士開的飯店，一個月之前不少術士都是在這裡喝了最後一杯壯行酒，才踏上了兩界山。

    我不知道，這裡的菜做的怎麼樣？但是，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品嘗人間煙火了。

    我走進飯店之後，竟然不知道自己想吃點什麼？

    站了半天才開口道：「老闆，來碗……」

    「老闆，來碗面！」我被身後傳來聲音嚇了一跳，沒想到要吃麵的人竟然會是葉陽。

    還好他喝了孟婆湯，沒認出我來。

    我也弱弱說了一句：「老闆，來碗面！」

    面端上來，葉陽幾口乾掉了一碗麵條，把碗放在桌子上：「再來一碗！」

    「再來一碗！」我沒跟葉陽坐在一張桌子上，卻像是回到了當初，我們一起搶麵條吃的時候。

    沒一會兒，我倆的桌子上就摞起一疊空碗。

    別說，這裡的面不好吃，就是再好吃，我也有吃不下去的時候。

    葉陽大概也吃飽了，伸手往兜里去掏，結果手卻停在了衣兜邊上。

    哎，這貨又忘了帶現金了。

    兩界山外面的麵館只收現金啊！

    還得我來啊！

    我喊道：「老闆結賬，把對面的賬一起結了，我跟這位兄弟……」

    我剛想說：「一見如故」就聽見葉陽說道：「上次我請你，你吃了十碗面，我這次才吃了九碗，你還欠我一碗麵。還有一碟小菜，一個雞架！」

    我手裡的錢包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嘴裡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

    葉陽忽然撲了過來，抓著我的衣領，把我拎到了他眼前，眯著眼睛道：「老子是繡衣衛，你當我聞不出孟婆湯嗎？」

    葉陽不等我說話，就用腳尖挑起我的錢包，扔在了桌子上：「老闆，裡面錢全給你，這貨用不著了！」

    葉陽拽著我就往出走！

    我一路踉蹌著道：「你要把我拽哪兒去？」

    「拽沒人的地方，打死你！」葉陽最後也沒打死我，還跟我一起去了兩界山。

    我這一路上都在嫌棄葉陽：「你說，你一個老爺們兒，跟我去什麼兩界山？」

    「我看著你都糟心，你還要跟我一起住六十年？」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