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從來沒有停歇過。
孟箏心裡也清楚,自己這麼做絕對會影響自己和柏錦言的關係。
但又無所謂。
她跟柏錦言關係又不好,只當是生了個白眼狼,也不管其他那些有的沒的。
只要唯一一點,柏錦言能保持著絕對完美的履歷,她就已經心滿意足。
其他的事情,孟箏只當做小打小鬧。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柏錦言的母親,他還能因為一個喬懷遙對自己趕盡殺絕不成?
然而,直到手上權限被架空。
本來只是來放鬆心情旅遊,結果被迫留在遠離城鎮的小島療養院裡治病的時候,她才猛然驚覺。
抱著從侍從手裡搶來的手機,孟箏撥通柏錦言的電話毫不猶豫的罵道:「柏錦言你瘋了嗎?!我可是你親媽!」
相比於孟箏的氣急敗壞,電話中柏錦言的聲音,語氣淡漠泛起絲絲寒意,「不然你以為,你憑什麼還能這麼跟說話?」
孟箏驀地睜大了眼睛,「你——」
她還想繼續說什麼,柏錦言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了斷的掛了電話。
護工發現不對追過來搶手機。
孟箏也順勢把手機還給了她,沒有要再次搶回來的意思。
甚至在被送回房間的時候,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糾纏。
孟箏咬牙切齒於柏錦言的所作所為,又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在兩種極度糾纏的情緒中,她一時不知道可氣還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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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成一個圓。
在畫下最後一筆的時候,柏錦言迫不及待的給喬懷遙打去了電話。
沒有人接。
或許是在忙。
柏錦言知道喬懷遙現在在哪。
只是一通電話或許不能表達什麼,他撥動手機按鍵的時候,同時動身趕去機場。
結局未定,柏錦言沒有貿然預訂機票。
好在現在還不晚,他買了最近的飛去喬懷遙所在城市的機票。
去的倉促,陸路什麼都沒有準備。
機場落地後,陸路邁開了腿都跟不上柏錦言的速度,時不時還得小跑幾步跟上。
陸路指路到右邊說:「柏哥這邊走,車已經到了。」
走出通道,柏錦言已經從喬恆飛那知道了喬懷遙進組實驗的事。
也同樣拿到了那串緊急號碼。
上飛機前就已經打過電話,關於通話申請正在審批。
柏錦言暫時並不能聯繫上喬懷遙的人。
但是下了飛機,柏錦言又打開了審批中的忙音,靜靜等著審批結束,接通的第一時間,他能聽到喬懷遙的聲音。
他等這一天,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
柏錦言向來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坐上車時,拿著手機的手都不自覺的輕顫。
心砰砰直跳,緊張的燃著渾身上下的血液。
不知不覺間,柏錦言的呼吸都緊了幾分。
目光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只等著看『已接通』那三個字。
坐在副駕駛的陸路卻突然驚愕的失聲大喊道:「左邊有車!小心!」
這句話的尾音還未消散,『砰』的一聲巨響振聾發聵。
……
猛烈的撞擊和巨大的聲響之下,短暫失聰讓人大腦瞬間宕機。
彈出的安全氣囊上沾滿了血。
柏錦言閉眼靠在後座氣息奄奄,像是失去了意識,手上卻仍舊死死握著還未接通的電話。
陸路在副駕駛的位置,受傷最輕。
他掙扎著坐起來,從左側撞過來的車像是直奔他們來的,撞上了沒有絲毫踩剎車的意思,反而硬生生的頂著他們的車向前,連撞幾輛之後才因為後面的路被堵死才停下來。
陸路先是叫了救護車,想打開車門,卻因為變形毫無反應。
他扭
頭道:「柏哥,柏哥?」
看著渾身是血的柏錦言,陸路心裡焦急萬分,不斷給急救中心重複地點,催促他們儘快派車。
柏錦腦袋嗡嗡作響,後腦的劇痛讓他眼前一片漆黑。
鮮血止不住的從嘴角流出,稍息吸氣牽動胸前的,劇痛轉瞬間傳來。
意識漸漸恍惚。
柏錦言緩慢艱難的抬手試圖抹去手機上的血,卻因為手上也沾了血,沒有擦乾淨反而越發模糊。
喉結上下滾動。
柏錦言試圖放緩呼吸,喉嚨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耳邊隱約能聽到陸路的哭喊聲。
他想開口叫陸路別吵,此刻卻半個字都無法吐露。
人或許是有感應的。
在某種時刻,可以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鮮血模糊了雙眼,眼前一片血紅。
柏錦言眯起眼睛,沉重的眼皮催促著他睡去,他本就急促的呼吸又緊了幾分。
通話還在審核中。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傳來聲音。
柏錦言左腿被卡在變形的座位中間,加上現在重傷,根本無法起身,
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用盡全力等著那通電話。
遙遙。
我可能要死了。
在我彌留之際……讓我聽到你的聲音。
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跟你說。
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你。
還有……
『嗡嗡』
手裡的手機輕震兩聲。
「餵?」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柏錦言喉嚨一緊,「遙遙我……」
拼盡全力說出口的聲音卻細若蚊吶,落入柏錦言耳中都有些聽不真切。
他想把那件事告訴喬懷遙。
那件他藏了幾年的心事,讓喬懷遙知道他的心意。
他急不可耐的趕過來,就是為了親口向喬懷遙解釋。
但是在此刻。
想說的所有話在口中停留,呼吸越發微弱,他好像聽見了外面大喊救人的聲音。
意識恍惚,劇烈的疼痛麻痹著神經。
連呼吸都痛的。
……
「怎麼了?」喬懷遙聽著那邊聲音不對。
接到電話,身上的白大褂都沒來得及換下。
聽著對面的聲音,喬懷遙心裡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柏錦言想說的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出口卻變成了:「……對不起。」
那些話含著鮮血吞下,就好像從未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