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鑒雄是何等高傲一個人!
上一世叱吒香港商海,情債無數,不過更讓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大名鼎鼎的股壇狙擊手,地產大鱷名頭。
就是這樣一個擁有潔癖,出行必須要準備n多毛巾,前呼後擁猶如帝王般人物,此刻卻跪倒在杜永孝面前,俯首認錯,一臉卑微!
白英俊可是知道劉鑒雄脾性的,打死他也不信劉鑒雄會像自己一樣磕頭認錯,可是現在——
他使勁兒揉揉眼睛,懷疑看錯。
大頭文和莊定賢兩人也是一臉愕然,張大嘴巴難以置信望著眼前。
黑澤和櫻木凜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其他食客也好奇地扭頭看向這邊。
整個居酒屋此時怪異地靜。
杜永孝冷冷看著跪在地上劉鑒雄。
他可以原諒白英俊,畢竟白英俊是被人蠱惑,但他不能原諒劉鑒雄,因為劉鑒雄狼子野心,是個很難控制不穩定因素。
「你不必跪下,也不必對我道歉,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杜永孝對著劉鑒雄冷冷道。
「不,杜先生!是我錯!我該死,不該對你起異心!更不該野心勃勃想要在你失去聯繫時將你取而代之!我知道自己做錯,還請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改過自新!」劉鑒雄幾乎是痛哭流涕,對著杜永孝大聲說道。
杜永孝可不會被他表面迷惑,冷笑:「是嗎,你會改正?問題是我該怎麼相信伱?要知道,人的信用都是有額度的,恰好,你的額度用完!」
劉鑒雄一愣,擦把眼淚道:「那麼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
杜永孝搖搖頭:「我說過的,沒這必要!你現在可以離開,你我互不相欠!」
見杜永孝這麼冷酷,這麼決絕,劉鑒雄內心一陣慌亂,這與他所想不一樣。
在他看來,杜永孝既然能夠原諒白英俊,那麼也應該原諒自己才對,可現在-——
劉鑒雄忙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痛哭流涕道:「杜先生,我知道你已經不再信任我!我更清楚自己所作所為,天理難容!但是-——」
劉鑒雄跪著走到杜永孝腳下,抬頭望著杜永孝:「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過你什麼?」
「難道你忘記?當初你招募我加盟恆創時候曾經說過,你會讓我名利雙收,功成名就,成就我最大人生價值,難道你說話不算數?」
杜永孝被氣得笑了,看著劉鑒雄道:「到底是我說話不算數,還是你自毀前途?當初我任命你為恆創總經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給足你權力,你可以決定任何事情,可是你呢,結果怎樣?竟然背叛我!」
杜永孝這次是真的怒了,目光冷厲,語氣冰冷。
大頭文等人很久沒見過杜永孝發火,不由自主打個寒蟬。
黑澤,櫻木凜,還有龜田老闆三人也忍不住一陣心悸,心說,這杜先生殺氣好大。
劉鑒雄正面對著杜永孝,更能切身感受杜永孝此刻給他帶來殺氣,在杜永孝眼神注視下感覺渾身冰冷刺骨,五臟六腑都被洞穿。
劉鑒雄顧不得許多,直接匍匐在地磕頭道:「我錯了杜先生!杜先生真是我錯了!你可以隨便懲罰我,我全都接受!」
劉鑒雄膽戰心驚,整個人早沒了跟杜永孝鬥智鬥勇心眼。
杜永孝冷冷看著他。
劉鑒雄見杜永孝不吭聲,他也不敢抬頭,就是勁兒朝地上磕頭。
咚咚咚!
咚咚咚!
額頭磕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音。
很快,他額頭磕出血,地上血漬斑斑。
杜永孝看著他,這才吐口氣,不耐煩道:「好了!起來吧!」
劉鑒雄繼續磕頭:「杜先生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杜永孝笑了,「你要磕死在這裡嗎?那麼隨便!」
「呃?」劉鑒雄一愣,抬起頭,額頭血淋淋地望著杜永孝。
杜永孝也正看著他,目光充滿戲謔。
劉鑒雄知道被看穿,一臉羞愧:「杜先生,我」
「如果你繼續耍小把戲,那麼可以滾了!」杜永孝冷聲道。
劉鑒雄聞言,尷尬地楞一下,這才慢騰騰站起來,對杜永孝道:「我還有利用價值不是嗎?」
杜永孝看著他:「說說看——」
劉鑒雄眼睛露出一絲精明:「杜先生你這次突然來到日本,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來做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肯定什麼?」
「你看中了這裡的房地產市場!」劉鑒雄篤定道。
杜永孝心裡微微一驚,表面不動聲色:「哦是嗎,你怎麼知道?」
「杜先生你一向做事很有目標,香港距離日本這麼遠,你卻跑來,能夠讓你親自出馬,又這麼勞師動眾-——」劉鑒雄掃大頭文等人一眼,「除了東京誘人的房地產,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吸引你!」
此刻杜永孝不得不佩服劉鑒雄這驚人洞察力,怪不得上一世能夠在香港地產稱王稱霸,這種嗅覺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
「你就這麼肯定?」
「一開始我還不能肯定,但是在你原諒白英俊之後我就知道自己猜對。」
「為何?」
「因為他是專業律師人士,你身邊這些人不具備這種能力,這才是你原諒他主要原因,你要利用他的法律知識繼續為你服務!」劉鑒雄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才斗膽猜測你想要進軍東京房地產。」
周圍鴉雀無聲。
如果劉鑒雄知道這次杜永孝來東京目的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不知道。
正因為這樣,當劉鑒雄把杜永孝計劃全部猜出後,才會讓人如此驚訝。
「怪不得他能擔任恆創總經理,厲害呀!」大頭文感嘆道。
「是啊,這是個人才!只是這品德方面-——一言難盡!」莊定賢道。
兩人對劉鑒雄刮目相看,又為他的選擇感到遺憾。
杜永孝深深看劉鑒雄一眼,道:「你猜對!」
劉鑒雄這才深呼一口氣,從懷裡掏出手帕擦擦額頭血漬,剛才他太緊張,血漬已經流淌到臉上。
「那麼現在杜先生,你可以繼續利用我!」劉鑒雄用卑微語氣說道,「你可以把我當做一條狗驅使,讓我幫你捕獲獵物!」
杜永孝笑了,是冷笑。
「你願意做我的狗?」
「以前不願意,現在願意!」
「為什麼?」
「以前我以為自己也是訓練獵狗的人,現在我才知道,在你面前,我永遠只是一天狗!既然只能做狗,那麼我就應該有做狗的覺悟,所以請求你給我機會,再次為你服務!